這么想著,她又往后錯了一步,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受傷的范意。
父親的腳步聲始終與他們保持著同頻,如影隨形。
“噠噠”、“噠噠”、“噠”。
她的體力不差,但也經(jīng)不住在這樣的壓力下十幾樓地爬,不一會兒便喘上了粗氣。
然而她也不敢停下來,生怕后面的詭物突然發(fā)難。
相比之下,葉玫身板清瘦,分明比她多背了個人,卻沒有多喘一口,流一滴汗。
裴櫻撐著腿軟,繼續(xù)堅持。
詭物不會打算跟著他們出去吧?
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她咬住唇,把它們甩出腦海。
這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
馬上就到了。
天臺在十九樓往上一層。
范意被冷汗折磨得難受,眼睛疼,偏偏自己滿手的血,不好去擦,于是對葉玫說:“你幫我,撥一下?!?/p>
葉玫耳根酥癢:“什么?”
范意:“頭發(fā)?!?/p>
劉海黏在眼前。
葉玫裝模作樣地嘆氣:“少爺啊,我現(xiàn)在兩只手都墊著你呢?!?/p>
范意聽了,“哦”了一聲,接著沒什么形象地低下頭,前額在葉玫的圍巾上蹭了蹭。
他都快疼死了,還管這些。
反正已經(jīng)被他沾上血了。
葉玫:……
行吧。
在死寂樓道的回聲里,生了銹的天臺門近在咫尺。
門被推開,吱吱嘎嘎地響。幾人被雨打了一臉。
橫豎彎鉤像個“丁”字的居民樓,緊挨著一段丁字路口。
暴雨傾盆。
葉玫把日記本一起帶了出去,本子被水打shi,忽然聽見了身后詭物焦急的風(fēng)聲。
本子,是它給女兒的禮物。
是女兒剩下的唯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