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不能言。
甚至在怪談里,
將死之刻,
路白月也未曾有任何異樣的表現(xiàn),或向任何人透露過分毫。
他似乎是笑著走的。
可字里行間都是絕望。
——對他而言那慘烈又苦痛的悲劇,說哭也哭不出的那十多年。
日記的最后,
他寫:
生日快樂,楊晝。
等兩人收拾完一切線索,
準備離開時,外邊的天色已趨近傍晚。
瓦屋被斜陽鋪著過半邊,木桌上,
幽幽的燭火在燒。范意帶著日記走前,特地吹掉了那支火光跳躍的紅色蠟燭,熄滅里面最后的燈火。
房間徹底墜入黃昏。
這層堪堪保護著路白月靈異值的薄膜,看似牢固,其實早已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失去代表生者的紅蠟燭,薄膜立刻因失去支撐而破裂,屋中所剩無幾的靈異值徹底消失,變成洶涌的污染。
附有指引信息的筆與日記都被同化,理應變得黯淡。
但怪異的是,被范意握在手里,它們的內部依舊殘存著路白月靈異值的氣息。
觸感涼涼的,像夏天的雪。
兩人一起推開門。
謝桐就抱臂靠在外面的樹旁,冷冷地抬起眼。
陳念死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人在社區(qū)醫(yī)院里觀察他。
他繞了一些路,回到醫(yī)院附近,從范意與葉玫離開醫(yī)院的時候開始,就遠遠綴在后邊,偷偷跟蹤。
謝桐的確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卻也因此錯過了進門的最佳時機。
當他見到范意打開瓦屋的木門時,就心覺不妙了。
他來過這里,他進不去。
通靈者協(xié)會找了整整一個月的東西,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謝桐找不到進到里頭的法子,只好在外頭蹲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