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白紙的人認(rèn)為這是能夠存活的重要道具,于是開始爭搶,撕扯別人的紙。被搶的人報復(fù)回去,和怪談創(chuàng)造的死亡意外同時發(fā)生?!?/p>
“然后,拿不到紙的人都像瘋了一樣,極盡自己可能地?zé)o差別攻擊,包括那些被搶了紙的人,維持不了清醒?!?/p>
“……就像這樣?!?/p>
小枝猝然抬頭。
范意之前給他,沒被拆過的糖嘩啦啦地掉在地上,灑了滿地,一顆都沒有分出去,被一腳踩爆包裝,用力碾壓。
他的頭顱被折斷,過度地往后垂去,伸出已經(jīng)變得冰冷的手,往范意的脖頸上抓!
那個被籃球砸斷脖子的人是小枝。
剛剛的一時間,他們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人已經(jīng)死去。
“臨昕橘!”
葉玫想出手救人,動作到一半,他望著范意清凌凌的目光,停住了。
死人的手力氣不合常理地大。
小枝扭著腦袋,用力掐住了范意,周遭的人紛紛反應(yīng)過來,卻沒有幾個人肯上前幫忙,悉數(shù)遠(yuǎn)離。
包括先前比誰都對范意的安危感到緊張的路白月,以及就在身邊的葉玫。
他們害怕自己也會被牽連而死。
連范意的同伴都不出手,他們有什么理由去救?
陳暖站在外圍,猶豫著咬住了唇。
糖果碎了一地,臟污在爭執(zhí)中被涂抹在走廊里,范意艱難地扼住小枝沒有溫度的腕子,竭力呼吸著,連眼中的畫面也漸漸扭曲。
奇怪。
小枝新死不久,溫度怎么會這么冷。
他睜著眼,很快被掐在地上。
頭發(fā)絲蹭著地面,被糖渣蹭到,黏糊糊的,陰冷的污染透過死者的手掌,滲進(jìn)范意的五臟六腑,不僅呼吸困難,還凍得他遍體生寒。
范意看著全部的通靈者,隨著自己的呼吸漸弱,自己眼中的他們,都掛上了一副慘白的、鐵青的面容,如同死去好久。
那些人什么也不做,只是看著,看著他在詭物的掐脖下掙扎。手指摳住地面瓷磚的縫隙,摳出紅色的血痕。
而危機還在繼續(xù)。
哪怕他們逃離了教室,且怪談有正在對付的人,死亡也不會停下腳步,它追逐著他們,意外在人群里繼續(xù)發(fā)生。
教學(xué)樓墻壁上掛著名人的畫板螺絲脫落,墜下時,尖角嵌進(jìn)一個人的頭頂。
畫面繼續(xù)扭曲。
路白月別過頭,強忍著不要出手。
葉玫在范意旁邊蹲下,怕他聽不清,還覆住了范意的手:“撐不住就說,我?guī)湍憬鉀Q他。”
他們的話在范意耳中,已經(jīng)成為了意義不明的語言,無法被人為辨析。范意竭力保持清醒,松開扒住了小枝的雙手,死死抓住了被塞進(jìn)口袋的時間輪盤。
死者的力氣越來越大,范意覺得,自己隨時都能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