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眼疾手快,伸手攔住了人。
那人心中一跳。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賬沒算。”
范意偏頭:“許書文,是誰跟章慶說,火災(zāi)的事是我干的?”
許書文,先前宴會上落在盛安桐背后,在章慶對范意一通數(shù)落時,面上的心虛最為明顯,攔章慶攔得最使勁的人。
“問你呢?”范意說。
“……!”
范意的聲音很輕,許書文卻被他嚇到,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沒有回答。
“這樣,”范意等了一會兒,主動道,“我猜一下,這主意應(yīng)該不是你出的,但你是最先表示答應(yīng)的人?”
“原本其他人還在猶豫,但見你帶頭點頭,也紛紛同意了,是嗎?”
許書文瞳孔擴大:“你怎么……”
范意輕輕拍了下他:“因為你沒這個膽子啊?!?/p>
“我跟你們玩了這么久,究竟誰才會做那個腦門一拍出餿主意的人,我當然清楚?!?/p>
他向許書文靠近了一步:“而你,既沒有膽子把想說的建議說出口,也不敢鼓起勇氣,背負、承擔屬于自己的責任?!?/p>
“你覺得我憑什么給你們背鍋呢?”
好危險。
許書文往后縮,牙齒被他自己咬得十分用力,心臟砰砰地跳,幾乎撞出xiong膛。
和對通靈者一事了解甚少的章慶不同,許書文是那次筆仙游戲的親歷者。
靈異事件發(fā)生時,他碰翻了燭臺,詭物的頭發(fā)纏著他的脖子,要把他活活勒死。
若非楊晝出手,恐怕他真的會死在那里。
從那時起,他的心中便常懷恐懼,疑神疑鬼,卻不敢說出口,怕被人當作異類。
楊晝告訴他們,他們已經(jīng)被詭物打上烙印,總有一天會墜入怪談,全部。
成為名副其實的通靈者。
就像現(xiàn)在。
范意給許書文一種熟悉的感覺。
當時在宴會上,因為身處現(xiàn)實,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范意的不對,只在擔心栽贓嫁禍的事被范意本人發(fā)現(xiàn)。
直到盛安桐態(tài)度轉(zhuǎn)變,所有人進了怪談,那種令他深深恐懼,被詭物注視、糾纏的將死之感束縛住他,以及親眼見到詭物時,那瞬間沖到腦門上的驚恐,教人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