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來得比他們早,想必已經(jīng)將墳地探索過一遍了。
范意不指望靜能將線索告知他們。
他低下頭,看著孩童流出的血液正緩緩凝聚,長成小鳥的形狀,已死的小鳥的尸體又慢慢變扁,變成銀色的刀片。
總算明白,那鳥兒灑下的刀雨從何而來。
那是他對自己的懲罰。
所以時間輪盤不會生效,因為這是心相,他會一遍一遍重復(fù)著自我的折磨。
一邊說著“讓我死”,一邊又不愿死去。
這就是路白月。
在路的盡頭,孩童遭遇腰斬之前,看向范意的目光平靜又無助。
他似乎不想死,漸漸與不久以前微笑著說出“畢業(yè)快樂”的路白月重合。
范意在墳地的墓碑前蹲下。
這里有不少墓碑,大部分的表面都光滑平坦,不見任何字樣。
范意走過一圈,在最邊緣的位置看到四座墓碑。
四座碑前各擺放著一束向日葵。
它們離其他墓碑較遠,干干凈凈的。
沒有尸體也沒有死去的鳥,連花都是新采的,還帶著潮shi的露水。
上邊刻著名字。
楊春石、楊業(yè)殊、余玥、白路晴。
四個人。
范意抬手招呼了一句:“葉瑰,這里有東西。”
碑前還擺放著共四份報紙。
日報還沾著斑斑點點的露水,就壓在向日葵的底下。
葉玫走過來:“看看?”
靜撐著傘,在后邊提醒他們:“不要試圖去聽死者的棺木?!?/p>
“給他們一片安寧之地?!?/p>
范意拆穿她:“沒必要?!?/p>
“不必被聽的,是不值得被埋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