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見雪的聲音很輕,被口罩壓過,碎在空氣里,除了旁邊的范意,無人聽清。
接待員帶他們來到了登記處。
一位滿鬢白發(fā)的老人坐在前臺,骨瘦如柴,如風(fēng)燭殘年,垂垂將死。
老人顫顫巍巍地捏著一本破爛的簿子,嗓音沙啞:“又有客人來啦?”
“四位,”接待員說,“這是名冊,麻煩您給他們安排一個房間了。”
“那就404吧。”
老人說完咳了幾聲,摸到旁邊的筆,一字一頓地手抄登記。
登記完畢后,老人慢吞吞地從桌下的小抽屜里取出四塊號碼牌,以及一本皮質(zhì)本子。
“來,”她說,“這是你們的房間號,門卡,還有旅行指南,拿好。”
她渾濁的眼睛里泛著詭異的光亮。
“記住了,以手里的門牌號為準(zhǔn)……”
“不要走錯房間。”
404號房在旅店的三樓。
旅店一共五層,每層有六間房,配有獨立浴室和陽臺。
甫一進門,好聞的花香撲鼻而來,屋內(nèi)窗明幾凈,各類生活物件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收拾妥當(dāng),竟比外面的一些旅店都要舒適宜人。
云見雪“哇”了一聲:“看著比我爸家還漂亮?!?/p>
他率先蹭進去,把自己摔在床上:“好軟?!?/p>
范意覺得云見雪這個形容很怪。
他與白粥對視一眼,也一前一后地進了房間。
剛想說可能有詐的張慕川:……
是他初來乍到,太謹(jǐn)慎了嗎?
他帶著滿腹猶疑,最后一個進來,順便帶上屋門。
這是個下意識的行為,也沒有什么錯處,卻不曾想云見雪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他道:“你關(guān)門做什么?”
“?。俊睆埬酱]明白,“不關(guān)上,難道大開著?”
“不好嗎?”云見雪撐住臉,“屋子里的熏香那么好聞,窗戶上又貼了畫,不開門怎么行呢?”
他說話顛三倒四的,牛頭不對馬嘴。
范意站在一邊,思來想去,也沒想出窗戶貼畫、熏香和開門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