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衙役拉了拉還在應(yīng)對(duì)民眾的衙役頭頭,往那倆人的方向別了別頭,示意頭頭去看。
衙役頭頭偏頭,看到了他們兩人。
興奮得一直嘰嘰喳喳的民眾里,有人突然察覺到了不對(duì):“哎?這人我好像在哪瞧見過?”
“什么?哪個(gè)?”
“就這個(gè)啊?!闭f話的人指著通緝令上白無辛的畫像,道,“我記得這人誒,是白頭發(fā)是吧?前兩天來我酒肆問要不要小二來著,他跟他弟弟想找活干。那一頭小白頭發(fā)嚇?biāo)廊肆?,我還以為來鬼了呢,我記得可清楚了!”
“哎你這么一說,我好像也見過!”
“我也是我也是——”
衙役頭頭立即一拍身邊手下,喝道:“追!”
跑到城門,就聽見一群衙役在身后大喊站住。
恐懼騰地沖上了腦子來。白無辛驚懼回頭,見一群衙役揮著刀劍向他們追了過來。
他慌了,趕緊對(duì)陸回道:“快跑!追上來了!”
陸回嘖了一聲,干脆松開白無辛,一把將他攔腰抱起來,扛在肩頭上,加快腳步往前跑。
城外便是一片荒漠,沒有任何藏身之地。
陸回在他耳邊漏風(fēng)箱一樣喘著粗氣。白無辛抬著頭,那一群衙役表情猙獰,張著大嘴喊打喊殺,眼睛發(fā)亮,像一個(gè)個(gè)怪物張著血盆大口,像看見了什么必須去死的chusheng。
陸回扛著他一直往前跑,直把一群衙役跑得精疲力盡。
逃到黃昏時(shí),陸回扛著他從一個(gè)小沙丘上滑下來。趁著衙役們還沒追上,一個(gè)鬼步繞了半圈,跑到了后面的一個(gè)視線死角里去,讓衙役們跟丟了他們。
衙役們跟丟了人,開始四處尋找。他們沒拿火把,找了片刻后找不到人,衙役頭頭再一看天要黑了,便吆喝著大伙回去。說他們沒拿火把,找不到人是小事,天黑下來的話就找不到回去的路,更是完蛋,不如回去重整旗鼓,往上面報(bào)這么條線索,少說也能得賞半石米的。
小的衙役說:“但是您還真黑啊,鄭大人,咱府上劉大人說的賞的分明是五石米,您硬給往下說了三石米?!?/p>
衙役頭頭一樂,道:“怕什么,不過黑吃黑罷了。劉大人說是賞的五石米,怕不是賞的十石米,他自己也想中飽私囊,便說了五石米下來?”
他吆喝著人往回走,道:“這年頭,都給自己肚子做打算呢,誰還顧得上別人,我只貪兩石米,夠良心了。再說,皇上那也是為了安撫民憤瞎說的,那家里的人都被那群瘋子烤了吃了,他上哪兒查的有幾個(gè)家丁活下來了?能查得出來嗎?看骨頭渣子就能看出這人是誰?”
“這么一說倒也是。那皇上八成是從那地方百姓嘴里打聽來的幾個(gè)家丁長(zhǎng)相,隨便貼出來的通緝令,再編個(gè)大價(jià)錢懸賞,轉(zhuǎn)移轉(zhuǎn)移大家伙的注意力,別覺得起義就能吃好的唄?!?/p>
“那自然。這皇帝,心眼子可多了。不這么干,京城里的人怕是要把宮城都給沖了?!毖靡垲^頭拍拍他肩膀,帶著人往回走,道,“國(guó)庫(kù)也沒那么綽綽有余了,七石米說拿出來就拿出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p>
他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