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雪莉爾就出身在這樣的地方。
“柳柳,那是骷髏嗎?”澤維爾在等上菜的過程中整個人趴在窗臺上,
這樣可以更清楚地看到碼頭上的情況,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他用手指著某個方向,
高興地和溫柳分享,“骷髏羊?!?/p>
大部分的船只雖然已經收起了帆布,但船頭上依然掛著船只擁有者的旗幟,光是看這旗幟就能分辨出哪艘船是屬于誰的,溫柳就看到有兩艘掛著皇家旗幟的船只,知道那是屬于溫斯特國王的船。
大概是為了表達對于國王的尊重,那兩艘船停泊的位置也是最顯眼的,基本每個剛踏入這片碼頭的人都能看到那兩艘一看就比周圍都要嶄新華麗的船只,就連守在船頭的護衛(wèi)都是穿著全套銀甲的騎士。
澤維爾指的是一艘藏在船隊后面不起眼的船,那船外表看起來有點破舊,因為離他們所在的位置有點距離,即使剛才溫柳粗略地掃過一眼,也沒有關注到對方懸掛的旗幟上繡的是什么圖案,要不是澤維爾提醒,估計溫柳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那艘船的異常。
“骷髏?”
溫柳順著澤維爾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艘破舊的海船上插著一面繡著黑山羊頭的旗幟,黑山羊頭是屬于崖山伯爵的紋章,證明這艘船是屬于崖山伯爵的海船。
但是在那面黑山羊頭旗幟的后面還有一面更小一些的旗幟,仔細分辨,發(fā)現(xiàn)那繡的就不是黑山羊頭了,而是山羊頭骷髏。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骷髏可不再是亡靈的代表,而是那些窮兇極惡的海盜們的信仰。
懷特城是不禁止海盜們停泊的,如果溫柳他們在晚上進入酒館,就會發(fā)現(xiàn)十個客人中至少有一個人就是海盜。
大概是做著刀口舔血的生意,海盜們大多都出手大方,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癲狂。一旦沒錢了就駕船出海做上一筆,運氣好的還能繼續(xù)回來過有酒有肉的生活,運氣差的就不知道沉睡在哪一片海域里了。
只是溫柳一直以為海上的海盜們都是獨來獨往的,現(xiàn)在這艘海盜船是什么情況?表示這群海盜后面還有靠山?靠山還是一位貴族伯爵?
溫柳心頭閃過各種念頭,實在想不明白崖山伯爵為什么要養(yǎng)一群兇猛的海盜,海盜可沒什么忠誠可言,那是隨時都可能反水捅自家主人一刀的存在,崖山伯爵就不擔心自己投資在海盜身上的金幣全部打水漂嗎?
澤維爾見溫柳看著那面骷髏旗幟沉思著什么,也沒有繼續(xù)打擾,他的注意力已經被其他的事情吸引走了,一個臟兮兮的小腦袋蹲在窗戶外面,睜著一雙和外表年齡不太相符的滄桑眼瞳和澤維爾大眼瞪小眼,良久,才怯生生地像是生怕會驚嚇到誰般,壓著聲音低聲開口詢問:“客人,你要買花嗎?”
澤維爾并沒有回答小孩的話,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眼中帶著點好奇地看著外面的臟小孩。
澤維爾因為記憶和傳承都缺失的原因,連性格都受到幼崽體型的影響,平日的表現(xiàn)也和小孩差不多,所以在黑龍領地的時候,澤維爾很喜歡和領地里的小孩玩耍,當然,除了小孩之外,大人們白天需要忙活工作,晚上需要點著油燈學手工學認字,也沒有多少玩耍的時間就是了。
自從溫柳接手領地以來,一直都很重視領地里那些年齡小的幼崽們的培養(yǎng)。大人大部分都曾是奴隸的身份,他們的性格和認知早就在幾十年的奴隸生活中被固定下來了,即使溫柳有意去引導,也很難讓那些奴隸自己去思考去做事。
但是幼崽們不一樣,他們對于領地的改變,對于周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要比大人強得多,一年多的培養(yǎng)下來,現(xiàn)在的黑龍領地里的幼崽已經和溫柳記憶中的幼崽差別不大了。他們生機勃勃,攝取著溫柳讓人教授給他們的一切知識,等他們長大后,會投入到為領地建設的工作中去,不會再像他們的父母那樣渾渾噩噩地艱難生活,還要遭受著領主的剝削,甚至再努力都沒辦法擁有屬于自己的財產。
領地里有澡堂,幼崽們是能優(yōu)先使用熱水的一群人,因為有溫柳這個領主盯著,領民們也擔心浪費珍貴的熱水,所以每次都會把自己搓洗得干干凈凈,直到熱水變涼了才會舍得從澡堂里出來,似乎生怕浪費一丁半點的熱氣一樣。
澤維爾從破殼后見到的就是那些干干凈凈的幼崽們,即使是冬季從安克小鎮(zhèn)接回來的那批人中,也因為是特殊的商品的原因,即使身上同樣免不了帶著臭味和臟污,但也能看出幼崽們的五官是精致漂亮的。
窗外這個幼崽卻不一樣,他看起來很小的一只,還沒有窗臺高,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只有四五歲的年紀。而且對方很臟,身上像是裹著一層褐色的泥巴一樣,根本看不出原本的膚色,頭上的頭發(fā)稀少枯黃,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到掉了好幾顆還被磨損得嚴重的乳牙。
這種又丑又臟的小孩可引不起任何貴人的同情心,要是離貴人太近,可能還會被貴人的手下直接掐死扔進海里喂魚去。小孩大概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是直接卑微地蹲在地上的,乍看過去還以為對方一直跪在那里,似乎這樣能讓自己可以獲得一丁點來自貴人們的憐憫一樣。
“什么花?”
澤維爾的不出聲讓小孩覺得害怕,小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生怕自己的問話已經得罪了面前的貴人。這會兒終于聽到澤維爾開口,小孩心底松了一口氣,連忙把一個破舊的籃子遞到澤維爾的面前,好讓貴人能夠看清楚里面放著的東西。
澤維爾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那破籃子里放著一小束白色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花瓣上還帶著點水珠,不知道是露珠還是后期撒上去的水。
花朵雖然小,但一簇簇的長得茂密,在綠葉的映襯下還挺好看的。澤維爾一直有給溫柳送花的習慣,城堡小會客室的大木桌上,就長期擺放著澤維爾在野外帶回來的各色野花,這會兒看到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漂亮花朵,澤維爾來了興趣,好奇地問小孩,“你這花賣多少錢呀?”
小孩沒想到澤維爾真的對這束野花感興趣,他已經叫賣了大半個早上了,得到的只有不停的驅趕,要不然小孩也不會躲到這處偏僻的地方來。
聽到澤維爾的問話,小孩先是愣了愣,隨后就是莫大的驚喜,生怕面前的貴人會反悔般,連忙大聲回答道:“一個便士,貴人老爺,這花只需要一個便士就夠了?!?/p>
澤維爾的小荷包里只有金幣,那還是溫柳給他準備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