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他聲音嘶啞,把一個信封拍在我面前。
「兩萬塊,你點點?!?/p>
我打開信封,里面是一沓散亂的舊鈔,還夾雜著幾張一百的。
我一張一張地數(shù),數(shù)完,抬頭看他。
「少了一塊錢?!?/p>
他猛地抬起頭,
「不可能!我數(shù)了好幾遍!」
「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你自己數(shù)。」
我把錢推了回去。
他難以置信,顫抖著手又數(shù)了一遍。
真的少了一塊。
「溫寧,就一塊錢,你至于嗎?」
我看著他,
「至于,還有一百九十八萬零一塊?!?/p>
他死死地盯著我,最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元硬幣,扔在桌子上。
我收起錢,轉(zhuǎn)身回房喂奶,不再看他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家里安靜得可怕,
姜澈每天按時上下班,回到家就自己待在書房,我們倆一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女兒的開銷,他依然雷打不動地只付1,
奶粉,轉(zhuǎn)我三塊,
尿不濕,轉(zhuǎn)我一塊,
我照單全收,一句廢話都沒有,
這天,我正在給女兒做被動操,突然接到了姜澈的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溫寧……我發(fā)燒了……好難受……你能不能……送我……去醫(yī)院……」
我看了看窗外,正在下著傾盆大雨。
「不能。」
半小時后,他冒著大雨回來,聲音更虛弱了。
「老婆……嬌嬌不接我電話,我快不行了……你快找點藥……」
姜澈臉色燒得通紅,嘴唇干裂,
我把他扔到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