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穆叔叔了!”
不會吧……譚錚將車子慢慢停下,回頭望了眼剛才金發(fā)男人從眼前一閃而過的地方。
還真就那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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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文岳一上午沒提昨晚的事,周晴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前一天晚上父母那屋的燈過了很久才熄,不知道他們又聊了些什么。譚鋒沒再主動追問,只是比往日更勤快地幫父母干活,又是打掃衛(wèi)生,又是做飯的。
中午,他見周晴去陽臺上收晾好的被子,便跟著過去:“媽,我?guī)湍惆伞!?/p>
“你行了吧,”周晴輕輕推他一下,出口的話跟吃了槍子似的,“你要不要我這個媽根本無所謂?!?/p>
譚鋒不聲不響地站在一旁。
父親看上去沒有為難自己,但母親始終一副敵對的態(tài)度,讓他多少有些受傷。
“傻站著干什么?”周晴越過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倒挺會討好人!”
譚文岳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母子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你也少說兩句吧,”他忍不住對周晴說,“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周晴把收下來的被子抱回房間,走出來之后,不知想起什么,哽咽出聲:“就我是惡人,你們都針對我是吧!”
“那你要怎樣呢?”譚文岳脾氣上來也是個急性子,“這么不痛快,你干脆打死他算了!”
周晴抹了把臉,拼命壓抑著抽泣聲。
“去啊,”他指了指書房的方向,“屋里還有竹鞭,要出氣就狠狠地打!”
周晴看了眼始終靠在陽臺門框的譚鋒,好像兒時做錯了事等待懲罰的樣子。可即使過去,他也從未如此忤逆過自己的意志。
“譚鋒,”和周晴嗆完,譚文岳對兒子說,“也別恨你媽,我們這歲數(shù)的,能完全想開的不多……”
譚鋒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父親說的,他們這個年紀(jì)的人能想開的不多……譚文岳再過一年也就六十歲了,頭發(fā)白了一半,早到了該頤養(yǎng)天年、不必再替子女操心的年紀(jì)。
“我不會,”譚鋒的眼眶熱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到老人身邊,緩緩彎下膝蓋,“爸,媽——”
“起來!”譚文岳看穿他的動作,大喝一聲,“跪什么跪!我們家什么時候需要搞封建主義那套了!我怎么教育你的,男兒膝下有黃金,打斷腿都不能跪!”
“嗯,”他站直身,喉嚨間發(fā)出低啞的聲音,“爸,謝謝?!?/p>
“行了行了,都幾點了,趕快吃飯!”譚文岳站起來,“譚鋒,你跟我去盛飯,讓你媽歇會兒!”
“哎,爸,”譚鋒連忙答應(yīng),“你也別動了,我去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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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錚開著車,穆千遙坐在后排譚斌的旁邊。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自己過來,”譚錚仍在感嘆,“譚鋒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我剛才正想給他打電話,”穆千遙笑道,“謝謝你,譚——”關(guān)于對譚鋒哥哥的稱呼,穆千遙有所猶豫。
譚錚看出他的糾結(jié):“聽我弟說過,你比我小兩歲吧?如果不介意,你也叫我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