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說完,只聽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男性的聲音:“請問,您認識這個號碼的主人嗎?”
“他怎么了?”穆千遙吼了一嗓子,把通話人驚住了。
“他、他沒事……就是喝醉了,沒意識,你如果認識他能不能把他接走?”
穆千遙稍微放下心:“你們是哪里?”
男人報了個酒吧的名字,就在靠近江邊的酒吧街上,不難找。
穆千遙返回包廂,充滿歉意地對員工們說:“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必須離開,已經(jīng)買過單了,你們慢慢吃?!?/p>
“啊——”屋里的大伙發(fā)出一聲帶著轉(zhuǎn)調(diào)的哀嘆,“穆總這么快就走了??!”遺憾歸遺憾,老板向來我行我素,他們不會過問他的行蹤。
“嗯,抱歉?!?/p>
穆千遙沒敢多耽擱,從酒店出來,連忙開車駛向酒吧街。
譚鋒果然在那間酒吧里,就坐在吧臺最顯眼的位置,由于喝醉酒,趴在桌上昏睡著。
“怎么回事?”穆千遙問吧臺的服務(wù)生,“他怎么會喝這么多?”
“他沒喝多少啊!”服務(wù)生解釋,“本來他是跟另外一個小哥一起來的,中間那個小哥走了,他倆都沒喝多少,洋酒后勁是大,但你這朋友酒量也太差了……”服務(wù)生用譚鋒的手機隨便找了個上面的號碼,就打到了穆千遙那里。
“哦,”穆千遙點下頭,“那我?guī)撸x謝你?!?/p>
譚鋒人高馬大,又幾乎不省人事,穆千遙攙著他走路十分費力,基本上是半背著他到了自己車上。
既然喝得不多,應(yīng)該沒有傷到身體。把他放在副駕上,穆千遙開始犯難。
要是擱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地把人拉回自己家,但現(xiàn)在都攤牌了,還給譚鋒帶來那么大的困擾。昨天說好不騷擾他,怎能違約呢?
穆千遙不知道他有新的室友,于是打開他的手機通訊錄,找到了徐亮的名字,直接撥過去。
“喂,譚鋒???找我干嘛?”
“是我,穆千遙。”
徐亮靜了兩秒,而后口氣略沖地問:“怎么會是你?譚鋒呢?”
穆千遙猜到對自己態(tài)度變化的原因,但是沒有生氣,耐心地解釋:“他喝醉了,酒吧的人打到我的電話,現(xiàn)在在我車上?!?/p>
“你們在哪個酒吧?”徐亮有點著急地問,“你別動,我去接他。”
“這里不好停車,”穆千遙看了下四周密密麻麻的車流,“你住哪里,我開車過去吧?”
“你真的能把他送我這來?”
“嗯,”他說,“我想請你晚上照顧一下他?!?/p>
“這不用你操心,他是我兄弟,我自然會照顧。”
“好,那你告訴我吧,我馬上開車過去?!?/p>
穆千遙記下徐亮留下的地址,沒有立刻發(fā)動汽車。他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譚鋒,暗自握住了靠近自己這邊的一手。
他的目光像是畫筆,沿著沉靜的臉龐游走,從鬢角畫到眉眼,再到鼻梁與合著的唇。
“譚鋒,”輕如羽翼的吻擦著唇掠過,卻落在了額頭,“好好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