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你別理她?！?/p>

女兒剝著蝦，漫不經(jīng)心咕噥：

“我爸還活著的時候她就沒上桌吃過飯，早習慣了?！?/p>

見我從廚房出來，她煩躁地嚷嚷：

“下次能不能把蝦處理好，你不知道剝殼很麻煩嗎？”

“煩死了?！?/p>

不知道是在說我還是說蝦。

我期期艾艾地應了一聲。

扒拉了一口碗里的剩菜，味同嚼蠟。

其實她說得沒錯。

趙立強還活著的時候，最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就是：

“外人不配上桌吃飯，滾廚房待著去！”

女兒小時候，這句話是對我們兩個人說的。

等她長大，或許是擔心被記恨以后沒有人給他養(yǎng)老。

趙立強嘴里的外人，就變成了我一個。

他開始扮演起好父親的角色。

該說不說，他成功了。

女兒似乎真的忘記了，年幼時被他虐待辱罵的經(jīng)歷。

最終記得的只有，我是這個家的外人。

一屋子人吃完飯已經(jīng)將近十二點了。

客廳餐廳廚房都是一片狼藉。

等我收拾完，已經(jīng)是凌第二天晨。

拖著疲憊的身體打算回屋睡覺。

一擰門把手，發(fā)現(xiàn)紋絲不動。

從里面被鎖了。

我常睡的客臥，也被女兒不打招呼就讓給了客人睡。

而我只能去睡沙發(fā)或者雜物間。

至于這背后的根本原因。

其實我兩年前就知道了，只是始終不愿面對：

我親手養(yǎng)大的女兒，其實是不尊重、瞧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