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當真如同您所猜測得那樣,大少爺今日去了老爺?shù)脑鹤印!碧展苁赂σ蛔?,便同謝放說起了早上他出門以后,府中所發(fā)生的事情。
一旁的福旺嚷嚷道:“哎呀,陶叔,您怎么也這么憋不住話啊。”
“你別打岔!”福祿嫌棄地說了一聲,轉過頭,追問陶管事,“陶叔,您方才說大少爺去了老爺?shù)脑鹤樱缓竽??可是挨訓了??/p>
難怪福旺見著二爺回來,會是一臉喜色。要是大少爺挨了訓,那可不就是喜事一樁么!!
福旺沒同福祿計較,他興奮地接口道:“何止是挨訓!老爺動了大怒,罰大少爺跪了一整天的祖宗畫像,說是要大少爺好好反省。大太太,還有幾位姨太太,都先后去幫著說情了,沒管用!
天黑那會兒,才被下人扶著,回了大少的院子。二爺,您今兒怎么回來得這般晚吶?”要是二爺回來的早一些,興許還能趕上看這一出戲呢!
說到這兒,福旺便忍不住幸災樂禍。
大少爺那個人,貫會做戲。
明明對底下人時常發(fā)怒,只要是有外人在,便裝出一副很是寬厚謙和,待人和氣的模樣,尤其是貫會在老爺面前做戲,一天天地只會哄老爺子開心,偽君子!
福祿眼露疑惑,“有點奇怪啊。老爺平日里是十分給大少爺面子的,大少爺做什么了,惹得老爺大怒?”
畢竟如今大少爺儼然就是下一任謝家的家主,老爺很多事情都放手讓大少爺去打理去了,大少爺也便代表著謝家的臉面。平日里,無論大少做了什么,老爺子都會給留幾分面子的。
“這做了什么,我還真不知道。管他做了什么呢!反正現(xiàn)在府中都在傳,大少爺越來越不受寵,不像咱們二爺——”
福旺這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被謝放淡聲打斷,“福旺,慎言。”
福旺趕忙低了低腦袋,便是連聲音都小了下去,“是,二爺?!?/p>
陶管事為了緩和氣氛,順勢岔開話題,“二爺,您可吃過了?可要叫小廚房給您做的吃的?”
謝放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不用了,我在阿笙那里吃過回來的。”
“既是如此,二爺今日在外頭奔波了一整天了,可要讓福祿、福旺伺候您早些休息?”
沒等謝放回應,福旺便討好地出聲道:“爺,我這就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熱水,給您備熱水去。”
福祿還想著從福旺那兒多探聽些他同二爺出門后,府中發(fā)生的事情,便向二爺請示道:“爺,福旺笨手笨腳的,我同他一塊去。”
謝放看出福祿的心思,倒也沒戳穿他,好脾氣地同意了。
…
福祿、福旺兩人雙雙出去后,陶管事低聲道:“二爺,果然如同您所預料的,您出府后沒多久,大少爺便帶著人,神色匆匆地往老爺?shù)脑鹤于s去。我猜,多半是大少爺向老爺提出了要將那胡韜給他帶回去的要求,這才惹怒了老爺?!?/p>
聽了陶管事的話,謝放臉上并未露出任何意外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原來,謝放早上故意讓福祿將胡韜在他們府中的消息透露給大哥謝朝晞,為的就是讓謝朝晞失了分寸——
一旦胡韜落入東洋人手中,那么他便是連東洋人都徹底得罪了,在已經逐漸失去父親支持跟寵愛的情況下,大哥便會寧可冒著得罪父親的風險,也一定要將胡韜給要回去。
謝朝晞果然沖動地跑到主院去,向父親謝載功要人。
謝朝晞只怕做夢都想不到,這恰恰便是謝放要的。
他白天出去,一是的確要去見阿笙,同阿笙商量動身南下,前去繁市事宜,再一個,也是有意為之。
若是大哥跑去向父親要人,他在家中,父親只怕少不得會派人來他,詢問他的意見,問他要怎么處理這件事,如此,“壞人”倒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