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也沒有生氣,至多只是有些,有些……悶悶不樂而已。
謝放往杯子里倒茶,茶壺卻并未出水。
謝放放下手中的茶壺,對阿笙道:“這茶壺里頭似是沒什么茶水了,阿笙,勞煩你再去添一壺,可好?另外,我想要明前茶,場地沒關(guān)系?!?/p>
難得二爺說想要喝茶,阿笙哪里會拒絕,他點了點頭,比劃著,“您等我一下?!?/p>
謝放:“好?!?/p>
…
阿笙出了門。
謝放仔細留意腳步聲的遠近。
待腳步聲逐漸遠去,謝放再次執(zhí)起手邊的茶壺,緩緩傾斜,茶水汨汨流出。
謝放將茶斟至三分之二,在陶管事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將茶杯遞過去,“陶叔,今天晚上發(fā)生了具體何事?煩請您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要有任何相瞞?!?/p>
陶管事神情神錯愕,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方才二爺是有意將阿笙少爺給支開——
明前茶的沖泡要講究一些,不會那般快。
雙手恭敬地接過二爺遞過來的茶,喉嚨發(fā)干,陶管事卻一口也沒喝杯中的茶,他一臉愧疚地開口,“對不住,二爺,今晚歸根結(jié)底,都是我的失職……”
陶管事低啞著嗓子,將今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二爺。
謝放聽后,眸色驟然一冷。
陶管事低著腦袋,“是我不好,倘使我再警惕一些,觀察得在細致一些,早些發(fā)現(xiàn)那一桌子的人當中有東洋人,或者是發(fā)現(xiàn)他們不是純粹來吉祥居吃飯的,這一切便不會發(fā)生。阿笙少爺,也不會被那些人給欺侮!”
陶管事雙手緊緊地攥著茶杯,一開始是心有愧疚,想到晚上發(fā)生的一幕幕,心中的愧疚則全然化作了憤慨。
謝放沉聲道:“不。不是您的問題。即使您晚上打著二十萬分的警惕,也沒有用。今天晚上不成,他們改日也會尋找機會。若是一次、兩次都不成,他們便很有可能會選擇在您不在的時候,讓伙計去將阿笙請來?!?/p>
陶叔已是十分警覺之人,尚且沒瞧出麻生太一郎那一行人的貓膩,更勿論是年紀同閱歷都尚淺的伙計們。
屆時,沒了陶管事從中周旋,臨機應變,事態(tài)只怕會發(fā)展得更為嚴重。
陶管事一愣,“二爺,您的意思是……他們是存了心,要為難阿笙少爺?”
謝放:“項莊舞劍?!?/p>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莫不是,那麻生太一郎一伙人,是,是沖著二爺來的,他們欺侮阿笙少爺做什么,是想要給二爺一個教訓?
陶管事心中一凜,“那依照二爺您這么說,阿笙少爺此番,是因您才有了這樁災事?”
謝放“嗯”了一聲,他神色頗為凝重地道:“北城,阿笙怕是真的不能再繼續(xù)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