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我們自己的船,不知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霞城那邊拍來電報,催發(fā)貨催得急,薛先生只好親自去一趟調(diào)查清楚那批貨的下落。
霞城多山地,民風彪悍,二爺是擔心薛先生一人前去,當?shù)睾献鞯目蜕涛幢刭I賬,最后還是決定同薛先生一同動身前往霞城?!?/p>
阿笙好幾日沒見到同薛先生來長慶樓,二爺這幾日也大都是早出晚歸,想著應(yīng)當是隆升事務(wù)繁忙,也便沒有多問,可他沒想到,原來隆升出了這樣大的事。
方慶遙眼露擔心,“二爺同薛先生此舉實在是太涉險了。現(xiàn)在外頭到處都兵荒馬亂的,從繁市去霞城的途中,萬一途中遇上炮火……”
想當初,他從符城坐火車來繁市,路上就遇見好幾撥難民,皆是因為家鄉(xiāng)打戰(zhàn),從故土逃出來投奔外地親戚去的。
方慶遙話尚未說完,瞥見阿笙瞬間蒼白的臉色,及時收了聲,生生地拐了個彎,“嗯……不過外頭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在打戰(zhàn),二爺同薛先生既是決定前去霞城,想來應(yīng)當會避開那些戰(zhàn)亂的城市。”
陶管事也出聲安慰道:“是啊,阿笙少爺,二爺同薛先生出發(fā)前都是做了個功課的,也拍了電報向霞城那邊的人了解過,霞城那邊還算是安穩(wěn),二爺同薛先生此行應(yīng)當不會有事的。”
阿笙捏著二爺?shù)男殴{的指尖微微收攏。
希望吧。
不知為何,自打知曉二爺去了霞城,他這心便砰砰跳得厲害。
…
“嗚嗚——”
火車開動,汽笛聲鳴叫,人山人海的站臺在視野里逐漸地變小。
“今日出門得早,早點都還沒吃吧?給,吃個灌湯包,還熱乎著呢。自是比不上阿笙的手藝,不過我方才嘗過一個,味道也還成?!?/p>
薛晟從食盒里頭,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灌湯包,給身旁的謝放遞過去。
“多謝?!?/p>
謝放自上車起,便一直望著窗外,聽薛晟提及阿笙,方才轉(zhuǎn)過了頭,下意識地去看薛晟手里頭的湯包。
薛晟將湯包放謝放手中,“既是放心不下,何不留在繁市?我一個人前去霞城便是了,一查出咱們失蹤的那批貨的下落,就拍電報給你,也不會耽誤什么事。”
謝放失笑,“阿笙在繁市,有方叔,陶叔、陶嬸,還有福旺、福祿照顧,我沒什么可擔心的?!?/p>
阿達同一組護衛(wèi)隊亦留在繁市照應(yīng),便是他同明誠不在的期間,繁市出了什么亂子,護著方叔、阿叔他們出城應(yīng)當不是問題。
何況,方叔今日應(yīng)當是瞧見阿笙手上戴的戒指了,此刻他人不在繁市,方叔會心里頭會舒服一些。
薛晟吃著湯包,納悶不解地問道:“你既不是在擔心阿笙?為何自上了車之后便沉默寡言的?是有其他行事?“
謝放語氣微沉:“霞城那邊遲遲沒有收到我們的貨,我擔心,許是當出了事?!?/p>
薛晟將嘴里的湯包吞下,眉宇間亦是籠罩著一層凝重,“這也正是我憂慮的。按說,咱們的貨船應(yīng)當在六日前就已經(jīng)抵達霞城,開始卸貨才是。如今卻是下落不明,也不知是海上遇上了什么意外,繞了遠路還是怎么的?!?/p>
謝放沉吟:“如果只是這樣,目前最多只是錯過交貨期,我們同客人解釋解釋,再讓幾分利便是了。怕只怕……”
薛晟:“怕什么?咱們的船都買了保險,大不了,找保險公司賠付??倸w,等去了霞城一查,便知道咱們的船到底有沒有在霞城卸過貨了。萬一是霞城那邊的商戶聯(lián)合起來,騙取咱們的貨呢?”
謝放搖頭:“倘若是在航海途中,貨物出了什么問題,保險公司自是會賠付。可若是船已經(jīng)靠岸呢?”
薛晟給問糊涂了,“船若是已經(jīng)靠岸,咱們的人自會安排卸貨,如何能全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