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便投其所好,做了這個牽頭人,央著大哥投錢。
如此,舉辦畫展當日,便可名正言順,邀請大哥去參加畫展。大哥亦可借此結(jié)交北城乃至來自全國各地的畫壇大師,博一個雅明。
這樣即便是消息傳到父親那里,父親也不會認為大哥不務(wù)正業(yè),最多是認為三弟閑著無聊,強行拉大哥參加,大哥出于無奈,才會前去參加畫展。
至于三弟究竟是不是缺錢,乃至多次向大哥要錢,他不確定。譬如像是這次,應(yīng)當是三弟向大哥提贊助畫展的事,只是底下的人不懂,傳成了三弟管大哥要錢周轉(zhuǎn)。
畢竟,倘若三弟的財政當真壞到了那般地步,不可能父親一點也不會出面干預(yù)。
父親那里沒任何動靜,只能說明三弟的財政應(yīng)當沒有出現(xiàn)問題。
應(yīng)當就像是這次畫展這樣,三弟同大哥兩人,達成了某種合作罷了。
…
“二少,咱們到家了?!?/p>
車門打開,老徐微彎著身子,恭敬地站在車外。
冷風迎面灌入。
謝放在符城,習慣了冬日也只是外穿棉長衫,最多罩一件斗篷。此番由于提前探聽了,北城這幾日是晴日,身上也只外穿了件冬衣。
方才下車,在巷子里占了那么長時間,也未覺得冷。
不知是不是謝府周遭較為空闊,這會兒尚未下車,便只覺得寒風刮面,刺骨地冷。
冷得人連骨頭縫都仿佛結(jié)了冰。
“二少?”
見二少遲遲沒有下車,老徐等了等,不得已,遲疑地出聲,笑著問道:“二少可是這近鄉(xiāng)情怯?到家門了,反而不敢進去了,是不?”
家?
上一世,他曾同阿笙兩人,共同有過家。
至于謝宅,他的母親埋在西北,從未踏足過北城這片土地。
沒有母親跟父親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怎么能算是家?
“是,離家越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頭就越是忐忑?!?/p>
謝放順著老徐的話,自我解嘲般,笑了笑,垂著眸子,動了動僵硬的手指,從車上下來。
老徐將門關(guān)上。
謝放轉(zhuǎn)過身,對老徐溫聲吩咐道:“我今日暫時不用車,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若是需要用到車,我會讓人提前去給你傳個口信?!?/p>
這全北城,怕是再找不到
目無兄長
謝放向老門房道了聲謝,走進府中。
高大的院墻,錯落有致的院落,修剪齊整的草木……一切一如他記憶里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