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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會議又是二少出席,沒見著大少。莫不是外頭傳的是真的?老爺子當真屬意要將謝家還有公司,傳給二少?”
“不管老爺子屬意誰,咱們只要做好手頭的事便可以了?!?/p>
“你想得還挺美!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哪天這公司當真徹底變了天,我看吶,你我都得走人?!?/p>
“憑什么?咱們可都是謝老在時便在公司工作的元老了!”
“元老有什么用?你看今日在會議上,幾位分號的掌柜們提出,近年來經(jīng)營困難,希望二少能夠從公司賬房撥款給他們度過難關,二少同意了么?待同謝家大江山多年的掌柜們都這般無情,更勿論是……”
“咳,咳……”
聽見咳嗽聲,兩個在聊天的職員下了一跳,轉過頭,只見謝老的心腹,如今給二少當助理的黃維庸站在樓梯口處,他們嚇得變卻了臉色,趕忙低頭,匆匆走下樓梯,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腳步聲遠去,謝放緩緩從三樓轉角處走出,步下樓梯。
“如今時局不穩(wěn),生意不好做,二少出于謹慎,這才沒有同意撥款。底下的人不懂,亂嚼舌根,二少千萬莫要介懷才好。”
黃維庸下了樓,走在前面,替謝放打開辦公室的辦公,待謝放也進了辦公室之后,關上門,方才出聲慰藉道。
謝放走到辦公室后頭,他脫下身上的開衫外套,放在椅背上,“我查過今日前來要求撥款的各位掌柜所經(jīng)營的鋪子情況,除卻有一家去年一整年都是處于盈利的狀況,其他幾家已是連年虧損的狀況。之前大哥心善,掌柜們哭一哭窮,再賣一賣老,大哥便讓賬房批款項。
只是咱們近年來,咱們的營項也受了戰(zhàn)事的影響,其他地方的貨款一直也沒能全部收齊,公司賬面的現(xiàn)金流并不多。如今各地地方有起了戰(zhàn)事,自然要減少支出,余出的現(xiàn)金流為以應對日后突發(fā)的情況。幾位掌柜那里,還請黃叔幫忙解釋一二。”
前世,據(jù)他所知,大哥為了拉攏那些鋪子的掌柜,無節(jié)制地撥款,導致公司賬面出現(xiàn)巨額虧空,東洋人便趁機,以極其低廉的價格收購了公司。
當然,這些都是在父親去世以后得事了。
不知道那時若是父親尚在人世,可會后悔,將公司以及謝家,交到大哥的手里。
黃維庸聽后,面上有幾分尷尬。
二少是怎么知道,那幾位掌柜找他“說情了”的?
黃維庸雙手作揖,“說到底,二少亦是為了公司的長遠考慮,想必幾位掌柜最終定然能夠理解二少的苦心?!?/p>
謝放笑著道:“無妨,不理解也沒關系。這公司往后定然還是要大哥來接手的,如今我也不過是代為處理罷了。倘若大哥有別的安排,我自然也是聽從的。黃叔,今日要處理的文件,都放在桌上了嗎?”
黃維庸:“是。都已經(jīng)放桌上了,那我便不打擾二少了?!?/p>
謝放在辦公椅坐下,翻開堆在最上頭的文件,“好。您也先去忙您的事吧?!?/p>
…
“老二,咳咳咳……老二當真這么說,咳咳咳——”
茶樓包間,謝載功聽著黃維庸對于今日公司事宜的回報,時不時地咳嗽出聲。
邊上,韓管家趕忙從桌上倒了一杯茶,“來,老爺,先喝杯茶,潤潤嗓子?!?/p>
黃維庸有些擔心地看著老爺子,待老爺子咳嗽稍稍止住,他方才出聲回話道:“是,二少親口說的,說是自己不過是帶大少處理公司的事,往后公司若是有什么安排,他只會聽從。老爺子可是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