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第1頁）

方慶遙一愣。

記得，怎么會不記得呢？

哪怕許多年后，他一只腳已經踏進棺材，他都不會忘記，那一年阿笙是如何出的事，他又是如何一個人帶著阿笙，四處求醫(yī)問藥。

妻子又是如何在阿笙成了一個啞巴之后，狠心地離他們而去，留下他同阿笙爺倆相依為命。

方慶遙的眼底開始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中的報紙沒有翻閱過，聲音微啞地開口，“我記得，那時你年紀尚小，長慶樓當時又很忙，夜里抽不開身，我只好留你一個人在家中……”

…

“這么說，你是因為家里遭遇了一場大火，在那場大火當中，受了傷，加之受到驚嚇昏迷了過去，醒來之后發(fā)了好幾天的高燒。燒退以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了話了，是嗎？”

隔日，謝放陪著阿笙來找約翰醫(yī)生問診。

因著先前在北城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這一次，物理上的檢查要簡單許多。

在了解過方慶遙當年帶阿笙所做的醫(yī)治上的努力之后，方慶遙所采取的醫(yī)治措施，做了詳細的詢問跟記錄。約翰試著了重點了解阿笙之所以會喪失說話功能的原因。

阿笙比劃，謝放幫著“翻譯?！?/p>

即便是兩人在一起有段時間，時至今日，對于阿笙如何失去說話的功能這件事，謝放始終沒有問過。

阿笙是不是燒退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了話，謝放轉過頭，向阿笙確認。

阿笙坐在問診椅上，捏著自己衣衫的衣角，有些緊張地點點頭。

明明上一次同約翰大夫聊天，他都不緊張，這次來問診，一見到約翰大夫心里頭便又忍不住發(fā)怵。

約翰在紙上寫下阿笙大致的情況，他抬起頭，“那你自己對小時候的那段經歷，譬如你發(fā)燒期間，可還能發(fā)聲，又或者發(fā)燒時便不能開口說話，對此，你還有印象嗎？”

阿笙遲疑地搖了搖頭。

對于爹爹口中的大火，他其實都沒有什么印象。

他只大致地記得，自己躺在床上，爹爹給他喂藥，那藥可苦可苦了。

發(fā)燒那會兒，他只覺著喉嚨很疼，很疼，跟含了刀片似的，可他發(fā)燒昏迷前的記憶，他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約翰進一步問道：“發(fā)燒生病的那段時間，對你來說，是一段痛苦、懼怕的記憶么？”

阿笙依舊搖著頭，眼底有著茫然的神色，他不大好意思地比劃著，“我關于那段時間的記憶，很少……”

約翰面帶微笑，眼神鼓勵地看著阿笙：“那你愿意試著回想一下嗎？”

阿笙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