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去拿了軟墊過來,給放在陶叔的腰后,這樣陶叔靠起來腰會舒服一些,也不會碰著背部的傷。
謝放笑著夸贊道:“還是阿笙想得周到?!?/p>
有軟墊靠著,身子放松了不少,后背也便不用一直挺直著,疼痛總算緩解了少許。
陶管事向兩人道謝道:“多謝二爺,也謝謝阿笙少爺。”
阿笙忙搖著頭,比起陶管事今日為他做的,他這點算得了什么呢。
待二爺同阿笙也先后找了椅子坐下,想起二爺剛剛送走的那位盛將軍,陶管事疑惑地問道:“二爺,您同那盛將軍是如何認(rèn)識的?怎的先前從未聽您提過?”
阿笙很是有些意外,竟是陶管事此前也未曾聽二爺提過那位盛將軍么?
知曉陶管事的這個問題,亦是阿笙所在意的,對陶叔同阿笙,謝放從來都沒什么可相瞞的,他同兩人仔細(xì)解釋了原委。
原來,早在謝放決定拿下東郊鐵礦的獨立開采權(quán),他便猜到,此舉定然會得罪東洋人,因此提前便開始運(yùn)作。
盛書新的駐軍就在郊外,是最理想的合作對象。
他捐贈武器設(shè)備同物資給盛書新的軍隊,作為交換條件,盛書新需派人保護(hù)東郊鐵礦的安全。
他在東郊鐵礦開工儀式那日,同父親說的便是這件事。
只是那時盛書新那邊尚未給他回信,他也就沒有說得太過詳細(xì)。
陶管事聽后,感嘆道:“二爺考慮得實在周全?!庇质株P(guān)切地進(jìn)一步追問道:“那位盛將軍可答應(yīng)了?”
謝放:“帶兵打仗,圈地盤,最是燒錢,誰家的軍備、軍資充足,很大程度上便決定了戰(zhàn)場上的勝敗,盛書新沒有理由拒絕?!?/p>
今日也是湊巧,他宴請盛書新吃飯,結(jié)果碰上東洋人鬧事。
聞言,陶管事徹底放了心,“那就好,那就好?!?/p>
東郊鐵礦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有軍隊駐守可放心一些。
阿笙這才知道,原來二爺是為了東郊鐵礦的安全,這才不得不同那位盛將軍往來,“二爺,對不住,我還以為……”
謝放站起身,去執(zhí)起桌上的茶壺,睨著阿笙,“以為我什么?以為我同北城其他商人一樣,在押寶?押最后究竟誰會揮軍入住北城,成為這座城池乃至至全國的真正主人?”
時局不穩(wěn),商人們?yōu)榍笞约旱漠a(chǎn)業(yè)發(fā)展順利,往往會尋求軍隊的保護(hù),只是如今各方勢力割據(jù),商人們往往看好的勢力也各不相同。誰也不知道他們投資的那方最終勢力能不能勝出。軍|商、政商往來甚密已是公開的秘密。
一旦押對勢力,那往后可不是平步青云的事,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他們并不會看究竟哪方勢力真心為國為民,他們只在意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得到保障罷了。
因此,這才被報社記者辛辣地嘲諷為“押寶?!?/p>
阿笙急忙比劃著,“我知道二爺不是那樣的人!”
他只是想不明白,二爺為何要同盛將軍那樣的人往來而已。因為他覺著以二爺?shù)男宰?,?yīng)當(dāng)不會同那位盛將軍相投才是。
謝放沒有執(zhí)壺的那只手,將倒放的茶杯豎起,看著阿笙,“那方才,是誰在生我的氣?”
阿笙臉頰驀地一紅。
他,他也沒有生氣,至多只是有些,有些……悶悶不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