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宣宸是在五年前才被接回皇宮……可惜卻以先帝藥人的身份。
哪怕誰都知道他亦是皇子,可未上玉牒,不被先帝承認,依舊只能掙扎成先帝手中一把淬毒的刀,一顆要命的毒藥。
后先帝暴斃,諸皇子奪嫡,新君以一母同胞的優(yōu)勢,借昭王之手繼位。然而國號未改,不服的兄弟正在叛亂,卻沒想到,這位竟如此迫不及待地向他的弟弟下殺手。
還沒成功……
宣宸涼薄的唇勾起,看著皇帝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緩不急道:“東臨軍以平叛為借口,伏擊龍煞軍,而這江湖草莽,帶著一群武夫借機行刺本王。若非本王早有所覺,怕是……如陛下所愿了?!?/p>
最后一句的語調(diào)似有玩笑之意,然而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沒一個能笑出來,反而越發(fā)恐慌。
皇帝喉嚨一滾,連忙解釋道:“昭王誤會了,此事朕絕不知情,也是剛剛聽你所說!”接著他又憤怒道,“東臨軍竟如此大膽,敢伏擊龍煞王師,定,定是……”
“跟反賊宣瑛勾結(jié),早有圖謀!”衛(wèi)太師接著說。
“對,對!”皇帝下意識地看了趙奇的頭顱一眼,卻對上那雙怒睜不肯合攏的眼睛,不免心虛地移開,“幸好昭王警惕,平安無事,不然朕痛失手足,豈能安心?”
宣宸瞥了一眼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的安王頭顱,低低笑出了聲。
那笑聲聽得人脊背發(fā)涼,皇帝的虛情假意便怎么都說不下去了。
可迎著那雙陰狠滲人的眼睛,皇帝很清楚,早些時候還沒撕破臉可以借著同胞情誼虛與委蛇,現(xiàn)在若不做點什么,他恐怕也得步安王后塵!
光祿寺卿的尸體還倒在席位邊,恐懼又絕望地看著自己,皇帝抖著手,不由望向衛(wèi)太師,后者提醒道:“皇上,昭王平亂有功,得重賞?!?/p>
“對,重賞……”皇帝喃喃道,但宣宸已是攝政的親王,他還能賞什么?
“賞賜就免了?!边€是宣宸善解人意,接著他瞥向了趙奇的頭顱,“不過這位節(jié)度使……”
“謀逆乃是大族,東臨節(jié)度使趙奇以下犯上,勾結(jié)叛賊,當誅九族!刺殺親王,罪加一等,臣懇請皇上按律處置!”衛(wèi)太師毫不猶豫提議。
皇帝連連點頭,“有理!來人,立刻捉拿趙氏九族……不,十族!即刻處死,挫骨揚灰!東臨軍校尉以上,所有將領(lǐng)……同罪!”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宣宸,見后者逐漸收起了笑容,變得面無表情,便小心地問,“昭王覺得,這樣可好?”
昭王殘忍一笑,“挺好?!?/p>
話落,一聲凄厲的慘叫從身后響起:“不——”
轟隆的雷鳴中,一個滿身是血,混著雨水,發(fā)髻散亂的人被兩個龍煞士兵架進了大殿,丟在了地上,他嘶啞地對著丹壁上喊道:“請皇上收回成命,臣……絕無謀逆!”
這是誰?
大臣們疑惑地看著這個形如狼狽,已經(jīng)傷得無法行動的人。
站在近處的人仔細觀察著他的臉,忽然在對方抬頭之時認了出來,震驚道:“趙奇?”
什么?
趙奇不是死了嗎?明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