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宸淡淡道:“的確出色?!钡矁H此而已,他轉(zhuǎn)頭看向烈火沖天的方向,挑了挑眉道,“這場比試,誰會贏?”
方丈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裴星悅覺得很新鮮,與孤鴻掌教切磋,他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劍破三清,一去不復(fù)返的意境,要的是有劍在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無往不利,無可阻擋的氣勢!
可面對十八羅漢,再快的劍面對無缺的盾,竟也有了無從下手的茫然和憋屈。
他們內(nèi)力相疊,力量層層遞進(jìn),相輔相成,不是為了碾壓裴星悅,而是將他圍困,磨其鋒芒,疲其意志,消其戰(zhàn)意。
佛門功法不為sharen,卻能生生耗光對手的精氣神,合一境面對銅墻鐵壁,也得收起劍芒,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慢慢講禪。
這就是天悲寺作為五大門派的根本,論持久戰(zhàn),天悲寺為翹楚。
不過,年輕的大宗師對佛法、經(jīng)文、禪意一竅不通,唯有一力降十會,大力出奇跡,不信破不開。
所以……
不知不覺天色完全暗下來了,只聽到雨打芭蕉淅淅瀝瀝的聲音。
宣宸舉著一把傘,走到了枯坐在原地的紅衣少俠面前,瞧著那喪氣樣,拿腳踢了踢,“起來了。”
“宣宸,我竟然敗了?!迸嵝菒偺痤^,至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可是合一境!”
宣宸沒把傘遞過去,依舊罩在自己的頭頂,只是傘下的唇角微微揚(yáng)起,說:“十八羅漢里五個至臻,十三個自在巔峰,再加上功法自成一體,你輸了不奇怪。”
合一只代表境界高,不代表無敵,裴星悅太年輕了,對武功這一途上還有很多路要走,要學(xué),要練,要磨,也要學(xué)會失敗。
“你是一把鋒利的劍,但過剛易折,有時候也需要迂回一些?!?/p>
裴星悅擰著眉坐在shi濡的地上,不管頭發(fā)和紅衣已經(jīng)被雨水洇shi,神情怔愣,若有所思。
宣宸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道:“我餓了?!?/p>
下一刻,裴星悅便跳了起來,驚訝地問:“你沒吃飯?”
“等你。”
不過兩個字,裴星悅便將武功完全拋之腦后,哭笑不得道:“我的祖宗,趕緊吃飯去,你不能餓!”說著他拉起宣宸,一邊走一邊碎碎念道,“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齋飯,要不我去林子里給你獵只山雞野兔什么的?你的身體總不能光吃素?”
宣宸聞言揚(yáng)了揚(yáng)眉,這是忘了他已經(jīng)不是病患了嗎?
而且……他有手下。
雖說山野之中的寺廟里,吃食有限,但非伍和陸拾還是整出了一桌山珍來,野雞野兔燒烤成串,肥汪汪的油水只往外冒,那香味兒勾得裴星悅饞蟲大鬧天宮,跟驚蟄的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