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淡得只剩輪廓的月牙,
都無法在湖中倒映出影子,究竟有什么觀賞價值。
倆大老粗互相看了一眼,一臉莫名。
這時,
宣宸抬起手中折扇敲了敲面前的石桌,“過來,倒酒?!?/p>
陸拾:“?。。 本烤拱l(fā)生了什么,
連酒都喝上了!
“您的身體……”非伍想勸一句,卻聽到宣辰?jīng)鲲`颼的聲音,“本王心情欠佳。”
得,這誰敢忤逆?
陸拾麻溜地進了亭子,然而他剛執(zhí)起酒壺,晚風(fēng)吹拂過臉頰,那張帶笑的圓臉頃刻間失了表情,瞇起眼睛,“王爺?!?/p>
然而宣宸只吐出一個字,“倒?!?/p>
酒液傾倒入杯,帶來細流清靈之聲,陸拾遞過去的時候,低聲道:“武功不弱,人數(shù)亦不少?!?/p>
宣宸扯了扯嘴角,“等了一晚,終于等來了這場好戲?!彼鶝龅穆曇艮D(zhuǎn)為陰冷,帶著一絲絲血沫腥殺,眸光仿佛沉入了身后的湖底,幽暗冰寒,“這不,來得正好。”
昭王一旦情緒惡劣,就喜歡見點血,不論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雖然他的確放裴星悅離京,但沒想到這小子真的就這么一走了之!
少時的諾言,比過眼云煙都消散的快。
宣宸此刻的心情,猶如這被魚群攪得震蕩不止的水面,雖看不清卻已經(jīng)到了暴怒的邊緣,急需要一個發(fā)泄口,才能抑制住毀滅一切的沖動。
非伍沒有多話,他抬了抬手,黑暗中,沉默的龍煞軍從昭王府各處聚攏到了這處湖邊水榭。
“告訴斷人頭,獵物送上門了?!毙飞n白的臉色森然冰冷,帶著無盡的惡念。
膽敢來昭王府刺殺的,就不會是昨日法場上那些三腳貓,里面要是沒有一個至臻境,大舜朝就不僅是朝廷要完蛋,所謂的江湖群雄也是一群狂妄的軟蛋。
陸拾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斷人頭,那可是被玄鐵和藥物鎖在昭王府牢獄之下的瘋子!甭管武功有多高,這種瘋子要是被放出來,昭王府不血流成河都說不過去!
然而他還是領(lǐng)命道:“是。”
執(zhí)掌天下的昭王府邸,足足占了兩個坊街,眾江湖高手屏息翻入其中。
本以為入眼奢華,燈火璀璨,笙歌燕舞與守備森嚴(yán)齊頭并進,但沒想到卻是一入寂靜,一望幽深,連點燃的燭火都比普通人家稀疏。
星點如豆,樹影婆娑,再加上天上殘月無光,此刻的昭王府幽森森的好似鬼宅,即使身處炎炎夏日,可這習(xí)習(xí)晚風(fēng)刮過脖頸,沒有舒適之感,反而讓人寒毛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