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圣火教身影就沒消失過,我聽說他們教主為此都提前出關(guān)了,怕是馬上就得到?!?/p>
“嚯,那位可是合一境大宗師,看來有一場大戰(zhàn)嘍!”
“哎哎哎,你們看那邊,那不是……”
“龍煞軍!”
“昭王竟然親自來了,看來傳言不虛啊,連朝廷都心動。”
身著黑衣黑甲,臉上帶著惡鬼面具,腰跨冷刀,充滿了寒冷的煞氣,在昏沉沉的雪天里,猶如沉默的烏云,蟄伏的毒蛇。
不論他們走到哪兒,都好像陰兵過境,踩出了一條不屬于人間的修羅道。
哪怕是江湖高手,面對這三千人,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
“好了,把你的內(nèi)力省省?!毙钒欀?,滿臉不悅道。
他明明是高大的骨架,穿再多都不顯臃腫,但架不住有人擔心他受寒,硬生生地將他里外三層裹成了一個球。
威嚴銳利的攝政王瞬間成了一個笨拙的黑熊,簡直咬人的心都有了。
“我不是怕你冷嗎?方才眉毛都結(jié)霜了,現(xiàn)在呢,好點了沒?”裴星悅一臉憂愁,要不是待會兒得下水,他恨不得多輸點內(nèi)力過去,他把宣宸的斗篷戴在頭上,還不放心地找出了一個厚實茸茸的大氈帽。
然而反觀裴少俠自己,清清爽爽一身紅衣,大熱天里外輕薄兩層,這雪花紛飛,寒氣逼人的冬天也依舊是這個打扮。
馬尾一甩,真是有多瀟灑就有多瀟灑,一個回眸,就能迷倒一片路邊的仙子女俠。
宣宸看著這頂愚蠢的帽子,眉毛一豎,冷笑道:“你再往我頭上戴,我就殺了你?!?/p>
這顯然沒開玩笑,裴星悅不敢,收了回來,“好吧,那拿個手爐總行吧?宣宸,你不能受涼,渺姐姐不在,我真的很擔心?!?/p>
宣宸被他叨叨地滿臉煩躁,忍了又忍還是把手爐給接過來,警告道:“沒有別的了!”
“沒了沒了。”裴星悅哄道。
后面的山路就不是車馬能動的,需要內(nèi)力深厚之人帶著進去。
龍煞軍大部分被安排在了山腳下嚴陣以待,另一部分武功高強的則隨著陸拾護送昭王,同時凌空劍、魚雙公公護持左右。
黑水旋渦地處川河交匯之處,然而卻被最高最峭的山脈包圍,深藏大山之中。
當裴星悅帶著宣宸到了七里洞時,遠遠地就見有人站于旋渦崖壁之上,手指輕捏,算著天象和吉日。
“那是天機閣的樸相閣主,聽聞測天象極準,說是午后雨,太陽再熱辣也會準時下。說是傍晚晴,就算大雨傾盆,烏云密布也會撥云見日,同時也是陣法大師。”陸拾介紹道,“也是他確定了今日最適宜下水取鼎,如今應(yīng)該在算時辰,調(diào)整陣位。”
黑水旋渦周圍龐大的水域如今鋪展了一層薄薄的浮冰,雕花紋路向外延伸,如同一塊巨大的易碎鏡面,展現(xiàn)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唯有中間漆黑一點往里凹陷,水流湍急旋轉(zhuǎn),仿佛能通往另一個世界。
人在這其中實在太渺小了。
裴星悅實在很想知道,當年天都真人究竟是怎么把鼎埋下去。
“不悟那老禿驢說過,論天下合一,離仙人之境最近在玄凌山?!焙L吹拂著圍脖上的茸毛,將宣宸說話中喝出的氣流吹成了白霧,很快都散了去。
然而裴星悅卻搖頭,“或許曾經(jīng)是,但后來他不是了?!?/p>
“受傷了?”
“嗯,應(yīng)該是傷到心脈了,從寒潭中給我取出玄銀秘鐵后,他就很少出手了,讓我自己練,如今想來主因還是這個鼎?!?/p>
就算是合一境,要從這般強大的自然之力中,靠自己一人埋入陣眼,也太過吃力了。更何況,那時候可并沒有時間給他選擇最恰當?shù)娜兆?,大軍的糧草,蜀地的水患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