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宸整理著被雨水洇shi的蟒袍袖子,仿若未見,然而只聽到叮一聲,長劍所過,劍氣震蕩,匕首從哪兒來便回了哪兒去,瞬間接著沒入ansha者的xiong口,一名宮人當(dāng)場斃命。
宣宸身后的冷臉侍衛(wèi)收劍入鞘,干脆利落。
趙奇愣在原地,接著身體一癱,面朝著大殿穹頂,凄然地笑起來,“原來是……昏君啊——昏君啊——”
“一個懦弱無能,一個殘暴不仁……這大舜朝,沒救了……沒救了——”他似乎終于不報期望,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聲嘶力竭地大喊,“我是奉皇命斬殺惡賊昭王,我出師有名,并非謀逆!我忠于大舜,萬死不辭!萬死不辭!”
伴隨著雷鳴,這一聲聲啼血般的吶喊落入文武百官之耳,即使再冷漠之人,也不禁為之動容,眼眶中浮現(xiàn)感同身受的shi意。
衛(wèi)太師一聽,頓時大聲呵斥:“胡說八道,皇上與昭王一母同胞,怎會命你殘殺手足?來人,將這罪臣拿下……”
話未說完,就對上了宣宸的目光,陰森森的仿佛要啖血吃肉,衛(wèi)太師的話瞬間被禁錮在喉嚨里。
圓臉侍衛(wèi)蹲下。身,在趙奇的xiong口摸了摸,“找到了,王爺?!彼隽艘环菰t書。
如此重要的東西,趙奇不可能放在別的地方,必然隨身攜帶,宣宸心知肚明。
而皇帝一看到那份密詔,頓時心神俱裂。
宣宸陰冷的目光盯著他,喚道:“禮部尚書可在?”
禮部尚書嘴里發(fā)苦,“臣,臣在……”
“讀吧,讓諸位都聽一聽,皇上寫了什么?!?/p>
其實不用讀也知道這份密詔的內(nèi)容,但是昭王的意思,他不敢不讀。
“讀清楚,可別錯了一個字。”
禮部尚書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光祿寺卿,暗暗地吸了口氣,仿佛朗誦祭文一般,逐字清晰地讀下來。
大臣們聽著這一條條對昭王的控訴,什么私設(shè)刑罰,草菅人命;無君無父,無長無幼;貪腐奢靡,迫害忠良;謀權(quán)篡位,禍亂朝綱……凡是可數(shù)的大惡之罪皆羅列在里面。
禮部尚書手腳越發(fā)冰涼,差點都要拿不穩(wěn)這份詔書。
而皇帝的眼神里,恐懼已經(jīng)凝為了實質(zhì)。
一直到罪名的最后一個字,昭王才笑道:“都說過河拆橋,可這河還沒過完呢,皇上,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隨著這幽冷的話,他緩緩地抬起了手。
一直猶如雕像般處在殿門口的龍煞軍頓時抽出長刀,沉默地從雨中走進(jìn)大殿,一身的泥濘掩蓋不住騰騰的殺氣。
殿內(nèi)御林侍衛(wèi)握刀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無形的壓力幾乎令他們無法呼吸。
這可是龍煞軍,是昭王手下的修羅惡鬼組成,各個嗜血好殺,悍不畏死,哪支軍隊對上他們都會害怕。
宣宸笑著,眼中殺機(jī)顯現(xiàn),“既然皇上已然視我為逆賊,若不坐實這罪名,豈非太冤?”
他竟然真的要犯上作亂,謀逆弒君!
皇帝看到這里,整個人都懵了,驚恐地語無倫次,“阿宸,朕是受人挑唆,不是出自本心,朕其實沒想殺你,你放過朕這一次吧……”
龍煞軍列陣走進(jìn)殿內(nèi),任何人阻擋在面前,皆毫不留情地?fù)P刀斬下,血液噴濺,剎那間染紅了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