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圣是草根出生（第2頁）

日光散發(fā)灼熱耀眼的光芒沉落云頭，這一場從出生就開始寂靜燃燒的日出來得快去得也快，生命雷打不動的盡頭就是宇宙洪荒雷瞬息萬變的氣象節(jié)報。

抬頭目視遠方，暮光正在接軌偉岸的天空，大地開始憤然變色，流逝的太陽鐘帶給了人間最后一場五彩繽紛的夕陽景色，壯烈的波光已黯然逝向滄桑的遠方，夜已開始緊鑼慢鼓盤算整改星河。

時鐘的大門在關(guān)閉，沙漏的倒流默然接近尾聲，今日的時辰約莫不早了，大圣拍掉身上沾的到處都是的黃土灰，他準(zhǔn)備去賭場接他打牌上癮的老爸下場。

人剛到賭場門口還沒有進去，他老爸就“嗖”的一聲長翅膀飛了出來，正好摔在他腳下的這片泥巴地上打滾。

大圣躬下腰，擦亮眼睛，小臉湊近他老爸黝黑的臉頰。他興奮地尖叫道：“老爸，你會飛啦？”

孫三省被賭場的打手打得鼻青臉腫，聞言也是頂著凍紅的鼻梁哈哈大笑：“是啊，我會飛了，而且下次一定會飛得更好！”孫三省踉蹌地從原地爬起身，粗糙磨破的指腹指著賭坊的大門，眼露精光，信心倍增。

孫三省每天早出晚歸，做得累死累活，他說一切都是為了生活，他手舞足蹈的臂膀在大圣跟前晃悠，大圣看出他巴掌上的繭子一個有黃豆豆那么大。

手心的掌紋線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手上布滿了干體力活時留下來的厚厚的老黃繭，指紋已經(jīng)變得退去了他的坎坷，他凄風(fēng)苦雨的人生即將走向平整的安然的死亡線。

沒落的時代，封建的思想，偏僻的地域，這些惡劣的條件加起來重疊在一起造成了一些本不該發(fā)生的壞舊條規(guī)正常的發(fā)生，絕對吃人的社會環(huán)境導(dǎo)致了人們的應(yīng)有的生活水平失去了原有的準(zhǔn)度，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窮的窮死，餓的餓死，社會的偏張制度是那么的不平衡，那么的無力反駁，那么的無力辯駁。

孫三省是大圣的老爸，多年來一事無成，什么謀生的本領(lǐng)也不會，一輩子就靠招搖撞騙為生，與兒子兩個相依為命，可以說是一位稱職的好父親。他滿臉麻子，長得奇丑無比，頭上戴頂破帽子，身上穿的是破衣爛褲，袍子是縫了又補補了又縫，袖頭脫線針角也扯爛了。

孫三省起初明明不信命，他偏偏要按照命運壓縮的軌跡生活下去，起因他收養(yǎng)了大圣這么一個懂事的拖油瓶，一個從來不讓老子省心的乖兒子，就因為大圣長得太過乖巧太過早熟，與同齡兒童青澀懵懂相差甚別，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促使他及早的領(lǐng)悟成年人的心酸與不易。

作為一名資深老父親，孫三省這才放心不下自己含辛茹苦親手植根培養(yǎng)的孩兒，孫三省時常并發(fā)癥發(fā)作察覺到隱隱不安與患得患失的情緒，他怕終點及早到來會促成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的結(jié)局，他才要多多的賺錢給兒子攢條后路方才是正途。

孫三省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一個窮得叮當(dāng)響的男人，一個連屋子漏雨都解決不了的男人，一個活著自給自足都困難的中年失獨大叔。作為一位老父親他無疑是合格的，甚至比世上任何一個父親的角色都做的要出色，他傾心自己的能力將自己所有的愛心與溫情通通獻給了眼前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的養(yǎng)子，大圣這個半大點的小屁孩，他從小就古靈精怪活潑好動，村子里的老人都喜歡喊他小精怪，大圣這小子是孫三省在這個絕望的人世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唯一至親。

“兒子，我教你做人的宗旨是什么？”孫三省收回賭坊炙熱的視線，回首看向身后兒子倔犟的臉龐，靈魂拷問兒子一句。

大圣的小腦瓜轉(zhuǎn)得飛快，一口氣答了上來：“我一定行！”

孫三省眺望賭坊的大字招牌，賭癮犯了，心里咯噔咯噔癢癢撓，暗自搓了搓蒼蠅手，他掀袍勒袖雄赳赳氣昂昂再三邁進賭坊的門檻。

孫三省人還沒有進去，腳剛剛伸進去，腳掌正要落下門檻。在決意進賭坊之前，他親口對兒子說叨：“那好，我現(xiàn)在再進去賭一把，你要是乖呢就在外面等我，要是你想先回去就在家把飯先做好，等老爸贏了錢回家就可以有一口熱飯吃了！”

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鍋里也揭不開米，老爸又跑進去賭，大圣摸著寒酸的衣兜，小臉窘迫：“我們家米缸沒米了！”

大圣剛回到家，天就黑下來了。

星羅棋布，盈月如梭，星星月亮成群結(jié)隊地掛在天上，如同密集的簸箕里芝麻摻了白米。

頭上的屋頂破了一個大窟窿，露出大半截光溜溜的房梁子，家里也沒錢買一斗車黑瓦回來修繕。煮飯用的灶臺長期不生火結(jié)了厚重的灰塵，灶媽子樂得在上面做窩。要是遇上刮風(fēng)的天氣，人睡在床上直打哆嗦，再碰上下雨天，屋里大盆小盆沒有下腳的地兒。

已經(jīng)過了晚飯的點，老爸還不著急歸家，大圣餓得前胸貼后背，他跳下長椅從黑黢黢的碗柜里翻出兩個缺了口露出齒的空碗，打濕水用絲瓜囊子清洗干凈擺上桌臺，又添了兩副油漬斑斑怎么沖也沖不干凈的竹筷。

村里張老四打得桌椅一向顛東顛西，四個桌子腳從來站不平穩(wěn)，大圣弓著腰在老掉牙的桌腿下面墊了塊木頭片。臺面藏污納垢的溝縫多了去了，他從老爸不要的舊衣服上面撕了一塊抹布袱子將桌面擦洗干凈，就等著晚上他老爸下班回家開飯了。

大圣自小欺黑怕鬼，桌子角點了一盞煤油燈，當(dāng)初家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一根蠟燭，這薄薄的一點煤油還是他老爸好話說盡，磨破了嘴皮子，從隔壁鄰居家揩了一點過來，特地替怕黑的兒子點上照明用的。

屋里就靠著一盞煤油燈驅(qū)散黑暗，這一丁點兒燈油還得省著點用。黃豆大點的火苗聳搭著腦袋，火光一暗一亮，微弱的光暈掛照在大圣瘦弱的一張臉上，孩童的眼睛睜得老大，清澈得像是夜里的星子。

（請）

大圣是草根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