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消雪,殿宇清亮。
梁頌年前腳從康王這邊出來,后腳就被帶到了御書房。
“朕知曉?”
“朕什么時候知曉的?”
梁頌年剛邁進殿內(nèi),迎頭就面對奉元帝的二連問,讓他陡然生出退意。
“杵在門口做什么?等朕請你進來嗎?!”
梁頌年趕緊兩步上前跪倒,“臣不敢?!?/p>
奉元帝冷笑一聲,“朕倒沒瞧出梁卿有什么不敢的?!?/p>
梁頌年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奉元帝沉了口氣,“你替朕賣了人情,可有想過你自己?”
梁頌年道:“裴逆案牽涉過深,不置死地而后生,恐重蹈覆轍?!?/p>
“你——”奉元帝指著地上的人,半響說不出什么。
梁頌年又道:“就康王爺現(xiàn)狀而言,只會徒增傷亡風險,不如由臣親自作餌,與那些暗地里的人斗一斗?!?/p>
奉元帝問:“你又當如何?”
梁頌年道:“以不變應萬變。”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經(jīng)落下去了。
梁頌年從御書房出來時,外面鋪滿了夕陽的余光,他下意識瞇起了眼睛,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梁頌年愣了愣,繼而匆匆與曹征作別,朝著那身影追去。
“父親!”
梁安仁應聲回頭,見是多日未曾打過照面的親兒子。
他猶豫片刻,還是道:“我正當值,有什么話回家再說?!?/p>
“幾句話而已,耽擱不了多久。”
梁頌年說罷,見梁安仁仍要拒絕,又忙道:“父親日日當值,要務纏身,我何時能等到家中談話?”
梁安仁一時無言,終還是擺了擺手,令身后禁軍們先行退去。
“說吧,找為父何事?”
自從夜宴撞見梁安仁與林仲檢片刻交談,梁頌年便一直想找梁安仁談談,之所以至今還沒有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