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景欲蓋彌彰的干咳了兩聲,強行拉著梁頌年的胳膊往樹干后面躲了躲。
“先別急著用腦子生氣,”江淮景用下巴指了指奉元帝那個方向,“想想這是為什么?!?/p>
梁頌年仍凝著眉頭,只略略瞥了眼那處。
此時奉元帝已然脫險,身邊也圍過去不少人,其中的亮點就在于剛剛比梁頌年反應還快的救駕之人——蘇云錚。
江淮景緩緩道:“陛下仍壯年,體魄自強健,方才境遇下,完全來得及棄馬脫身,何必等人來救……”
“你的意思是,”梁頌年挑眉看他,“陛下以身涉險,有意為之?”
江淮景不置可否。
梁頌年嗤道:“就算陛下真的故意設局,剛剛你我卻是偶然撞見,片刻時光能做多少思慮?怎得臨川兄分秒間就猜中了陛下所想?”
江淮景臉色一滯。
“想來若非十足把握,臨川兄并不會至陛下安危不顧,”梁頌年往前一步,逼問道:“你早就知道是嗎?”
江淮景遲疑道:“我……”
“蘇云錚,”梁頌年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這名字,看向江淮景的眼神兒更是銳利,“我適才見了便奔去,還是唯恐不及,他……未免太巧了些,竟剛好不早不晚,虛驚一場。”
“好了好了,別猜了?!?/p>
江淮景沉了口氣,“我可沒跟蘇云錚串通什么,不過是知道些鳳毛麟角?!?/p>
梁頌年眉毛微揚,繼而抱臂靠樹,甚是輕松地等著江淮景的接下來的解釋。
“這都什么事兒?。 ?/p>
江淮景先是牢騷一句,才道:“蘇云錚,前任刑部侍郎,因假-幣案被停職查辦,你協理此案,肯定清楚吧?”
梁頌年略微思忖,便懂了對方的意思,“他將錯就錯,另有所謀?”
“刑部卷入此大案,他雖有管理不當的責任,卻什么也沒摻合。六部與黨爭掛鉤,留他比擇人更為合適。陛下和此案主審林知瑾都沒要他卸任,他自己倒是請辭不干了,你覺得是為什么呢?”
“不是人人都有臨川兄的本事,能將朝廷要部整頓如新,他不想費力不討好的接下爛攤子,無可厚非?!?/p>
梁頌年說罷,又問道:“不過他既請辭,是以什么理由呢?總不能大好年華就要養(yǎng)老去了?!?/p>
“他還真沒跟陛下討閑職,”江淮景感嘆道:“他要上戰(zhàn)場?!?/p>
“什么?!”梁頌年這下是真摸不著頭腦了,“去哪?北疆嗎?”
江淮景反問道:“現下除了北疆,還有別的的地方在打仗嗎?”
梁頌年失笑,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江淮景道:“蘇云錚停職多日,我吏部自然要問問圣意,這一問才知,人家早已上奏數次,就等著陛下批了就奔去前線了?!?/p>
梁頌年還是不明白,“且不論蘇云錚為什么想去戰(zhàn)場,陛下為什么將此事隱下,準與不準竟然沒個結果?”
江淮景抿嘴一笑,“我也好奇,所以當時就沒分寸的追問了陛下?!?/p>
梁頌年想到他八卦到忘了君臣之別,也覺得頗為好笑,不過現在不是調侃的時候,便清了清嗓子,仍嚴肅道:“所以陛下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