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頌年無奈地搖搖頭,也躺下了。
他睡前想著再尋好時機與林知瑤聊聊,又想著找銀話套話了解下情況,最后也不知就怎么睡過去了。
然而人總是很難將預想與現(xiàn)實完美重合。
既入貢院,那便難以置身事外,開考前期所有人都忙的踏月而歸,梁頌年也沒例外。
接連幾日歸家時,林知瑤都躺下入睡了,無論她是有意還是無疑,于梁頌年而言,都不是個能說話的好時機。
只是這日有些了不同。
“梁大人,且留片刻!”
又是夜深而歸,梁頌年出貢院之時卻被人叫住。
他回頭看去,是吏部負責本次春闈的吏員之一,姓韓,打過幾次照面,未曾有過交談。
梁頌年點頭示禮,“韓大人安好?!?/p>
“有幸梁大人記得我?!?/p>
來人站定,拱手含笑道:“這幾日忙,沒得空尋梁大人,今日見著了也是巧?!?/p>
梁頌年見他手上拎著東西,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更覺得他嘴上說的巧遇是胡謅的。
“韓大人應該知曉,梁某只在這段時間擔臨時差責,不必如此客氣?!?/p>
言下之意,不日后的他大概率是個庶人。
韓吏員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梁大人過謙了不是,春闈結(jié)束才是梁大人大好前程的開端呢!”
這話,梁頌年聽不懂了,“韓大人何出此言?”
都拋在明面上了,這位韓吏員反而不往下說了,“有些事情說得太清楚便失了意思,此番你我都懂?!?/p>
梁頌年有點煩躁了。
恰逢此時路過兩個貢院的人,連連向他們這邊行禮,韓吏員不知怎的,有些心虛模樣,左右看了看。
“不是個寒暄的好時候,就不再多耽誤梁大人了?!?/p>
韓吏員說著將手中拎著的盒子遞與梁頌年,“這禮早該相送,礙于那位身份不便,托我轉(zhuǎn)之。那位交代只是謝意先達,待春闈結(jié)束,再請梁大人好好相聚?!?/p>
梁頌年凝眉看著,沒伸手去接。
韓吏員往前推了推東西道:“還請梁大人向梁夫人再帶個好?!?/p>
此句真當誅心,梁頌年一把拿過東西,再沒了任何廢話,轉(zhuǎn)頭走了。
身后韓吏員先是一驚,待梁頌年走遠了就變了副嘴臉,憑空啐了口,“還沒飛黃騰達呢,好大的官威,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