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盈渾身血液倒流,醉夢是她最有力的護身之物,若是被他拿走,那她便毫無反抗余地了。
她悄悄地伸手去夠掛在腰間的香囊,面前忽的銀光一閃。
她的一縷青絲頃刻間飛揚在風中,被風卷走,消失不見。
賀之盈心頭一緊。
抬目便見容恂笑中充滿寒意,眼神如淬了冰一般,帶著警告意味地開口:“賀娘子,你安分一些,本王不過是想看看你手里的香。若你執(zhí)意不給,下次斷的,可就不是賀娘子的一縷頭發(fā)了?!?/p>
話語之間,紀明毓已從馬上下來,上了馬車要將賀之盈同霜云捆住,再將賀之盈帶下馬車。
霜云見著紀明毓,忍不住怒道:“紀公子,你竟然為這逆賊效命!我們娘子可是你看著長大的,還是紀娘子的好友,你如今做出此等惡事,也不怕哪日紀娘子知道嗎?”
提起紀明矜,紀明毓神情微變,手下動作頓了一下。
只聽一旁的容恂不耐道:“紀明毓,不要忘了你答應本王的事!這婢子可真是聒噪,把她嘴堵上?!?/p>
賀之盈從容恂的三言兩語中捕捉到蛛絲馬跡,忙對著已扯下她腰間錦囊,正在捆住她雙手的紀明毓道:“明毓哥哥,你答應他什么?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為他效力?!?/p>
紀明毓張張唇,正猶疑著要說什么。
眼前寒光微動,容恂又將劍往賀之盈脖頸上抵了幾分。
“賀娘子,你沒想到的事可多了去了。紀明毓,別慢手慢腳的?!?/p>
見容恂已是不耐到極點,紀明毓只得加快了動作,將賀之盈捆好。
被捆住雙手,只有雙腳能動彈,腰間的醉夢又被收走的賀之盈此刻陷入絕境,毫無反抗之力地便被紀明毓拎下了馬車。
容恂繼續(xù)吩咐道:“快點將人處理了,等會容惟的人尋了過來可就不好脫身了?!?/p>
賀之盈被紀明毓押著,心頭狂跳,怒視著容恂,“容恂,你當真是——”
容恂冷笑著打斷她,“心狠手辣?冷血無情?賀娘子,你覺得容惟就是什么善人嗎?本來我還想著留你一命,讓你嫁給容惟,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籌謀?可怪就怪在——唐交找上了你,你知道的太多了?!?/p>
賀之盈一愣,旋即回過神來,腦中靈光一閃,“端午那日的刺客是你安排的?”
他安排刺客在宮宴之上,眾目睽睽之下行刺她,就是算準了容惟會來救她,一向不近女色的孤傲太子突然舍命救下一個女娘,這事定然能在全京城引起一眾轟然。
而就連皇帝也會知道,太子鐘情于她。為著防備太子,自然也是樂見其成地為她與容惟賜婚。
皇帝圣旨一下,就算她再多么不想嫁給容惟,她也不得違抗旨意,而若是退婚,又會連累家族。
容恂果然還是如此的陰毒,又心思縝密。
見賀之盈已猜了出來,容恂坦然承認,“是我安排的,誰叫你遲遲不肯答應嫁給我的好皇兄呢。說來他也是廢物,都將人擄回東宮了,還能把人放跑了?!?/p>
賀之盈聞言怒著就要辯駁:“你——”
他抬起掌來攔住了她的話,不再與她多說一句,側(cè)首吩咐她身側(cè)的紀明毓:“還不趕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