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大笑,一大口冷風鉆到喉嚨里,我問他:“那你有目的嗎?你的目的是什么?”
方玉珩說他希望我每天開開心心。我又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下去了。
回國到現(xiàn)在,我跟方玉珩一共見過四次。
接機那天是第一次,看畫展是第二次,第三次是他作為集團方領導來海鉑開會,我在門口跟他打了個照面,第四次是彤彤約我去看音樂劇,結(jié)束后方玉珩過來接,他送我回酒店,送彤彤回我家。
我發(fā)現(xiàn),好像小時候的方玉珩比較能哄我開心。
汽車在live
hoe門口停下,我跟方玉珩說:“你先忙吧,我也要進去看演出了?!?/p>
我一下車就碰到牙牙,他手里還拿著鼓槌。我說你從哪里跑來的,他說他剛剛在旁邊路口圍觀車禍,一輛吉普撞了白色電瓶車。
我說:“嚴重嗎?人沒事吧?”
牙牙搖頭說:“不知道,我去的時候沒見著人,地上有一大攤血,血腥味濃得不得了,”他用力聞了聞袖口,又把手支到我面前,“你聞聞,我這兒是不是也染上了?!?/p>
我往后撤了一步,問他:“你特意跑出去,就為了圍觀車禍?”
牙牙把鼓槌遞給我,一邊往里走一邊重新扎頭發(fā),他說:“我哥跟我說,我媽今天要來看演出,她就騎白色電瓶車?!?/p>
我問:“你打她電話沒?”
牙牙說:“我沒她電話,我們關系不是很親?!彼妙^發(fā),從我手里接過鼓槌,回頭笑了笑,牙齒又白又亮,“但我認識她的車,上面有只手繪哆啦a夢,是我畫的。撞爛那輛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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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虞槐又來晚一步,她柔順的頭發(fā)別在耳后,穿白色高領毛衣,勃艮第小皮鞋,灰色牛角扣連帽大衣,像剛從圖書館過來。
沒人看得出來,這個乖乖女掌控著竹蜂的靈魂。
竹蜂作為壓軸樂隊出場,那時已經(jīng)很晚了。身邊的年輕人們歡呼著、蹦跳著,虞槐的鞋跟被踩掉兩回,我的耳環(huán)被擠掉了,也沒敢彎下身找,怕被踩成肉泥。我的命算不上賤也談不上珍貴,但好歹勝過耳環(huán)。
竹蜂唱完三首歌,演出就結(jié)束了。觀眾離場,留下一地垃圾和滿屋寧靜。等小蜜蜂他們休整收拾完畢,我們一行七人去了對面酒吧喝酒,老板大大方方地,送了我們一瓶白州。他跟小蜜蜂是老熟人,小蜜蜂叫他龍哥。
我們在酒吧待了一個多小時,小吳提出想去虞槐家吃燒烤。虞槐笑盈盈地說好,她起身去上洗手間,等了十分鐘也不見人回來。
小蜜蜂擔心虞槐身體不舒服,就起身說要過去看看,阿池抬頭望了她一眼,站起來,跟了過去。緊接著,我們就聽到洗手間方向傳來撞擊和辱罵,牙牙和超越蹭一下沖了過去,小吳也從吧臺方向探出了身子。
我跟著他們跑到洗手間門口,只見阿池一拳揮出去,砸在了一個啤酒肚男人左臉上。緊接著,對面三兩抱團開始還手,牙牙猛撲上去,不知扯飛了誰的眼鏡,丟在地上踩得稀巴爛。
小蜜蜂把虞槐護在角落,虞槐抓著她的胳膊朝外看,衣衫完整,頭臉干凈,只是那一臉愁容仿佛焊死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