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打了個手勢,讓我先上車,五分鐘后,他掛斷電話坐進來。他沒系安全帶,沒準備開車,而是湊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吃掉了我左側(cè)眼尾的奶油。
我推開他:“也不嫌臟。”
他笑了下,問我:“玩得開心嗎?”
我說還行吧,我說樂隊主唱是我同事。他說是嗎,早知道他就留在現(xiàn)場聽一首再走了。
“你一直等在外面?”我問。
嚴靳搖頭:“回律所簽了個字。”
“那怎么又回來了?”
“接你啊。”
我捻了捻發(fā)絲上的奶油:“你客戶呢?”
“不知道?!彼f,“我們的甲乙方關系結(jié)束了。”
嚴靳遞給我手帕,讓我對著鏡子擦臉,我隨意抹了幾下,把手帕丟還給他:“算了,擦不干凈。”
嚴靳把車開出停車場,在
我對他總是抱有某種目的,……
嚴靳說:“沒有其他人來過?!?/p>
我睜大眼睛,他摸了摸我頭頂半干的頭發(fā),好像還是很黏糊。他把我拉到浴室去,幫我重新洗了一遍,好人做到底,連吹干的活兒也一并干了,隨后就把我趕出去,他脫下上衣,又低頭解皮帶,他說他要洗澡。
浴室外頭的溫度要稍低些,剛伸出一條腿就感受到了寒意,我直奔床上躲起來,蒙著腦袋,蜷成一團,我在被子底下用力呼吸。
他的床單被套也像他的領帶、衣服一樣,沒有特殊香氣,但我聞得出,這就是他的床單被套,這就是他的臥室,他的家。
被蓬松柔軟的被子包裹著,我險些又沉到夢里去。上次在2804我就是這樣睡著的,我不想重蹈覆轍,于是我掀開被子坐起來。
嚴靳洗完澡出來,正好看到我靠在床頭打瞌睡。他說:“困了就先睡吧?!?/p>
我揉眼睛,搖頭。
他靠著床頭躺在我旁邊,我拽他胳膊,貼著他的皮膚,好熱好燙,還帶著shi潤的蒸汽。我抬頭吻他的嘴唇,他扶著我的腰,任憑我親他。
我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冷淡,事實證明我的感受十分精準,下一秒他對我說:“今天算了,你累了一晚上,先休息吧?!?/p>
我松開他,我說:“那你帶我過來做什么?”
“參觀啊?!彼砬榈故钦嬲\。
我愣生生看他一眼,總覺得違和。我忽然有點生氣,沒來由的。我咬嘴唇,又眨了幾下眼睛,還想說話,他電話響了。
他沒有避開我,直接接起來,開口就喊了一聲:“媽?!?/p>
我扯著被子轉(zhuǎn)過去,閉著眼睛,聽他在我身后講電話。他幾乎沒主動說什么,無非“嗯、啊”幾聲,給了對方幾次回應。沒過多久,我聽到他說:“好,那您先休息吧?!?/p>
我睜開眼睛,翻個身坐起來,特意把動靜搞得很大。我不喜歡生悶氣,雖然都不知道究竟生的哪門子氣,但我需要旁人分擔我的怒火。
而且無論如何,嚴靳就是始作俑者,他活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