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不解,“阿娘,都二更了!”
王太太撇嘴,
“你就不能過了夜再回來?提前回來,算什么。”
許是王太太眼中的諸多情緒,萬般言語太過熱烈,崔敬那尚睡醒的腦子,
登時明白過來,略顯心虛,幾點(diǎn)羞澀,“阿娘這是什么話?兒子,兒子可不是那等輕薄之徒?!?/p>
此番是真心看不起崔敬,王太太嘆氣,“哎,也不知是誰,從前和我說話,那視死如歸,不得手絕不罷手模樣,我還以為多有本事呢。卻不想,都這關(guān)節(jié),還被人攆回來。是你腦
子不好使,亦或你那張臉皮,不管用了?”
說到最后,王太太實(shí)打?qū)嵉囊苫蟆?/p>
除開全然知道他和秦葉蓁往來的花和尚之外,王太太還是頭一個如此調(diào)侃崔敬之人,他登時坐不住,起身準(zhǔn)備外出。
“阿娘,兒子還有事兒,不賠阿娘說話?!背庾?。
王太太使出殺手锏,“你那個小廝,叫東山的,沒告訴你昨兒個我已經(jīng)在給你準(zhǔn)備聘禮了?”
原本的窘迫羞澀,驟然又添上幾絲驚喜,崔敬已邁出去的步子,旋個身回來,歡喜道:“阿娘,真的么?”
“出息!”
他這模樣委實(shí)不能看,王太太覺得甚是丟臉。
崔敬快步過來,坐在王太太下手位置,“阿娘,真的么?你以前……以前不是……”
王太太不待人說完,接過話頭,“我是你阿娘,再如何憂心你安慰,也攔不住你送死??!與其如此,不若咱們母子好好地,至少有一天算一天。不過丑話我可說在前頭,蕭山十六衛(wèi)若有消息,不準(zhǔn)瞞著我?你為公主,想要在駙馬的位置上,決然赴死,也得提前告知阿娘,有個準(zhǔn)備不是。”
崔敬點(diǎn)頭,一個勁兒點(diǎn)頭,點(diǎn)到一半覺得不妥,頓住,“阿娘,這時候,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兒子我還等著阿娘給準(zhǔn)備聘禮呢?!?/p>
“喲!知道不吉利了,知道蕭山十六衛(wèi)不好對付了?”
王太太又開始擠兌自家兒子,崔敬耐心聽兩句,心中泛起的不悅掛在臉上,王太太猛地止住。她們好容易才修復(fù)的母親親情,沒得因三兩句話給毀了。
王太太歡歡喜喜再道:“什么聘禮,你昨個兒被人攆回來,那定然是一樣沒成。還沒影兒的事兒,你阿娘我臉皮再厚,也不好大張旗鼓給你準(zhǔn)備啊。”
這話說到崔敬心坎,他也犯愁,眼瞅當(dāng)年的誤會開解,好日子就在前頭,怎的生生沒了路呢。
崔敬略帶仇怨,不說話。
一見兒子這模樣,王太太心中更是肯定,定然是一件沒成。一則,公主沒點(diǎn)頭,二則,小王爺也沒同意,三則么,哎,還是等這兩個了結(jié)了再說。
著實(shí)見不慣崔敬夯貨模樣,王太太提點(diǎn),“你要不尋花和尚拿主意,或者,找你王家表哥?我冷眼瞧著,你表哥和表嫂相敬如賓,再不濟(jì),你問問你大哥?”
這下輪到崔敬嫌棄,“罷了罷了,都幾個月了,大哥還日日睡在書房呢,我問他作何。”
“你和你大哥,都是木頭棒子,你瞧瞧你阿娘我,多好啊,和誰都處得好,真真是好竹出歹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