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夜間,秦葉蓁便有所動作,朝殿帥府上去信,問崔敬昨夜帶來的消息是否屬實(shí)。至于今上那處,這形跡可疑的姑娘,畢竟是皇后做主詔入京都的,她不想攪擾帝后情分,并未去人問話。
再于崔敬這頭么,她秦葉蓁振作起來,自然無需他人。
未到掌燈時分,殿帥府上來了回信,說是確有這事,還再次言及這姑娘事關(guān)齊王夫婦,勸秦葉蓁多加思量。
齊王夫婦早已作古,擔(dān)心這個做甚。若為在今上跟前避嫌,那她得了消息再告知六哥一聲即可。她和六哥,從小在皇城內(nèi)要飯長大,情分非同一般,萬萬不會為這等子小事,有個嫌隙。
翌日。
秦葉蓁告知明明,今兒個不用上學(xué),一塊兒去金光寺,看看小販幕后之人是何模樣。明明像是得了天大的好處,一蹦老高。幾息之后,才明了此行乃秘密行事,不可泄露,一時捂住嘴,貓著腰。
公主車架出行,按例得有侍衛(wèi)清掃關(guān)防,再有一桿子儀仗,以示天家威嚴(yán)。
秦葉蓁今次出行,尋的由頭是替駙馬上香。月月如此,不過是換個地方,從人際罕至的五柳寺,到香火鼎盛的金光寺,并無多少人在意。
一路順順利利到封丘門前。
封丘門守衛(wèi),一見公主車架,里頭還有咿咿呀呀說這話的小王爺,又聽聞他們?nèi)ソ鸸馑?,并未多言多語。
過了封丘門,前路再無任何盤查異常,卻不想,路過城外十里莊之際,驀地聽聞馬車后傳來鐵蹄之聲。
秦葉蓁并未在意,明明撩開簾子看。見來人身著殿前司服飾,氣勢洶洶。打頭之人,不是殿前司副使崔敬是誰。這人馬上身姿果然出眾,風(fēng)采卓然,外加他一張帶笑眉眼,于風(fēng)中飄舞的發(fā)絲,更顯氣度不凡,不似人間凡品。
明明驚艷道:“阿娘,他真好看。”
秦葉蓁不知外頭境況,順著話說道:“誰好看,趕明兒讓他來給你做先生,你好好看個夠?!?/p>
“真的么?”明明驚喜。
“真的,自然是真的?!?/p>
“太好了,原來阿娘不是不喜歡他。那明日,我就告知舅舅,讓懷化將軍下了衙門,來我們府上給我做武師父。”明明歡喜地?fù)涞乖谇厝~蓁懷中,用臉去蹭她的衣裳。
“你說誰?”
秦葉蓁盼望自己耳朵不好使了,她怎的又聽見懷化將軍了呢。
不待明明回話,馬車外的鐵蹄之聲漸弱,一聲清涼的男音響起,“公主。微臣殿前司副使崔敬,拜見公主?!?/p>
秦葉蓁原本落在明明后背的手,驚訝地抓著小兒衣袍,揪起一塊兒。
這廝,又是他,又是他,陰魂不散!
女子還未說話,明明已然一臉興奮掀開簾子,對崔敬說道:“懷化將軍,我阿娘說,明日你下了衙,來我們府上,給我做……”
“你這孩子,什么話都往外說。你別忘了,府中已有一位武師父。再說,崔將軍是個官,衙門里頭的事焦頭爛額,哪有空來尋你?!鼻厝~蓁連忙打斷。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什么話都答應(yīng),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