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自然是明明。
在秦葉蓁來此之前,他
在北疆等人的陪伴下,到得此地。
這話,還得從數(shù)日前的金明池演武說起。每年這日,風(fēng)津水門外金明池,是整個京都,最為熱鬧之地?;始易谟H坐觀星樓,朝堂百官坐彩豐樓,至于百姓么,就在金明池外堆一塊兒。觀星樓之前,三司演武,熱鬧非常,觀星樓之后,金明池放生祈福,總之方圓三里地,沒一處不熱鬧,沒一處不人擠人。
如斯場景,自然是明明這樣的小兒,最喜歡的,再有,往年金明池放生,除開守孝那一兩年,哪一年沒有明明母子的身影。是以,今上選在這一日,去除心頭大患。
明明萬事不知,還以為阿娘不過是鬧了頭風(fēng),在皇城歇息,沒心沒肺跟著好友,買了不少小烏龜,來此放生。
誰知道,人多不好關(guān)防,明明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撲騰著掉入金明池。他人小,沒經(jīng)過事兒,異常害怕驚恐,幾番撲騰,眼瞅著就要見不到人。
侍衛(wèi)、好心人等,下餃子一樣去救他,可他被人救起之后,已然半死不活。
好在北疆等人早有安排,抱起孩子飛奔就醫(yī),趁亂換人。如此這般折騰,好歹是將明明保了下來。
他來到元帥府之后,又是另一番遭遇。
“阿娘,你想不想聽?我給阿娘說說?”
秦葉蓁雖然睡了過去,可母子連心,兼之多日不見,早在明明頭一聲“阿娘”中,及醒了過來。
如此一來,秦葉蓁靠著引枕半躺,崔敬坐在她身側(cè),而明明稍遠一些,坐在榻沿。這幅景象,著實像極了一家三口。
明明適才的言語罷了,偷偷去看崔敬作何表情。似乎,崔敬若是有異,他后頭的話,就不說了似的。
見狀,蓁蓁疑惑極了,從前,明明和崔敬兩人,好好說話已經(jīng)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今怎的,小霸王被人收服了?
蓁蓁裝作沒瞧見他們二人的眉眼官司,“莫不是你將元帥府搞得烏煙瘴氣,想讓阿娘來給你教訓(xùn)他們?”
“阿娘~”明明驚訝,明明撒嬌,“我好歹是個小王爺,他們都沒我官職高呢,不用阿娘來教訓(xùn)他們。再說了,元帥和,”明明頓住,瞅瞅崔敬,見人笑著,沒有不答應(yīng)的意思,這才繼續(xù)說,“元帥和崔將軍待我可好了呢,他們教我騎馬,教我看輿圖,還有還有,我們還審問了幾個叛徒,極有意思。”
蓁蓁細細聽著,分明是全然聽見了,卻只記得后半句“審問了幾個叛徒”,她一時扭頭看向崔敬,眼神質(zhì)問道:
孩子才六歲,你們帶他入牢房?
她眼中的問責(zé)之意甚濃,崔敬幾聲干咳,“不是,不是這樣,我們……”
明明忍不了,“哎呀,不是,你這樣說,我阿娘會生氣的,你好好和她說。哎呀,算了算了,你不行,我來說。阿娘,沒什么可怕的,就是幾個小叛徒,招式還沒使出來呢,全招了,不用怕!”
蓁蓁:“哪里是我害怕?你!”盯著明明想要撒氣,又覺得不妥,兒子還小。再說,帶他做這事之人才是罪魁禍?zhǔn)?,遂轉(zhuǎn)而盯著崔敬。
她厲聲質(zhì)問的言語還未出口,又聽明明朝崔敬說道:“干爹,你和她講啊!你怎的不說話,哎呀,多沒出息啊。我阿娘好得很,你再不說話,她真誤會了。哎呀,你還想不想成親了?!”
蓁蓁:……
消息有點兒多,她有點兒亂。
母子二人同時看向崔敬,他腦仁疼。這宋秉正到底是怎樣教育孩子的,懂不懂,飯要一口一口吃,事兒要一件一件說。這樣一股腦全說了,他該從哪一樣開始,同蓁蓁解釋。
崔敬慌張,不敢將蓁蓁如何,只能耐著性子說道:“明明,過一會兒北大營教授騎射功夫,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