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還在啊。
最讓蘇一幸受不了的是,大哥的死,居然只是痛苦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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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葬禮結(jié)束后,爸媽總是叫錯自已的名字。
“一鳴啊,研究所的工作能不能辭掉?。俊?/p>
“……什么?”蘇一幸蹬著鞋,站在玄關(guān)處,“媽,你叫我什么?”
“一鳴……啊不對,一幸,你是一幸啊?!碧K母苦笑,“我怎么回事,居然會叫錯名字?”
蘇一幸沉默離去。
工作回來,蘇父拄著拐杖,“一鳴啊,要不,換個專業(yè)吧?老爸再也不強迫你的志向了。”
蘇一幸驚愕,眼鏡框滑落一截,“爸,我是蘇一幸?!?/p>
蘇父瞇著眼,瞅了蘇一幸很久,然后嘆著氣,拄著拐杖回屋。
為什么這樣?
蘇一幸愣愣地站在玄關(guān)處。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應(yīng)該更早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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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p>
蘇一幸小心翼翼地打開大哥的辦公室門。大哥和他的助理剛走,保姆馬上就要到了,這個時間空檔是動手的最佳機會。
蘇一幸潛入辦公室,背對著攝像頭。攝像頭對準(zhǔn)的地方,有一個嬰兒搖籃,里面躺著自已的侄子。
細想起來,大哥的一生實在是太過順?biāo)炝?,唯一的坎坷就是婚姻?/p>
沒想到大哥居然是個戀愛腦,當(dāng)初為了娶到嫂子,與父母大吵分家,直接搬進研究所,下班后過兩條馬路直接到家。為了嫂子安穩(wěn)坐月子,居然親自照顧嬰兒。
可是,就算大哥和爸媽因為嫂子身份的事情吵架,每次這孩子一出聲,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硝煙就消散了。
連一個孩子都比自已……
蘇一幸閉了閉眼,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控制住自已的情緒。他說不清楚為什么自已會這樣想,也不敢細想,為什么自已會嫉妒一個嬰兒。
“你去死吧?!碧K一幸對著搖籃輕輕地說,雙手插兜,摸向口袋里的針筒。
忽然,蘇一幸動作一頓。他摸到針筒旁的筆狀物,順勢將口袋里的兩樣?xùn)|西都掏了出來。
針筒里液體渾濁,里面有一個長著骷髏頭的蟲子在針液里上下游動。雖看上去是個活物,只要注射到皮下,它就會融進人體。不過,這只是實驗版,蘇一幸還沒有十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