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起身,棠溪彥才發(fā)現(xiàn)‘公子俞’身上披著絲綢般的黑色長袍,肩膀很寬,從耳根處往下的發(fā)絲是漸變成焦黃色的泡面卷,頭發(fā)像兩片絲滑的簾子披在臉頰兩側(cè),露出一張毫無生氣的青灰色面孔,以及沒有神采的濃黑眼珠。像個扮演魔法師的藝術(shù)家。
說實話,公子俞很有藝術(shù)氣質(zhì)。但凡臉上稍微有點神氣,應(yīng)該是人群中非常受歡迎的類型。但棠溪彥莫名緊張,眼前慢條斯理、優(yōu)雅打理長袍的男人,不像是活人。
公子俞開口,聲音嘶?。骸疤南獜勘任蚁氲倪€要年輕。青出于藍啊?!?/p>
“沒有……”
棠溪彥木訥地摸了摸臉,想起自已還戴著口罩,于是將口罩折好放入口袋?!拔襾硗砹藛??”
公子俞搖頭,“你來得好快。你住在附近嗎?”
棠溪彥點頭。“很近?!?/p>
赫連雅曾經(jīng)說過,公子俞的測算很厲害,棠溪彥還以為公子俞知道自已的所有消息,顯然對方當(dāng)時調(diào)查自已時,還保持了一定距離感,沒有徹查自已的住址。
比老媽當(dāng)年的恐怖粉絲有禮貌。
當(dāng)年有粉絲為了尋找溫佳人的真正住址,凌晨抱著手機堵在門口,嚇得溫佳人邊哭邊報警。如今提起堵門事件,溫佳人依舊心有余悸,慶幸自已的時代早已逝去。
公子俞似乎很重視身上的長袍,發(fā)現(xiàn)長袍上被睡出折痕,他站起身,輕輕拍打長袍,像一只優(yōu)雅的貓頭鷹在梳理羽翼。
“我喜歡提前到,布置入口,否則你們進不去領(lǐng)域?!?/p>
隨后那雙空洞的眼睛看過來,“我叫俞慎,慎重的慎。你可以相信我?!?/p>
又是這句話。
不止班長和學(xué)長說過,現(xiàn)在,這個初次見面的神秘群友俞慎,也對自已說‘可以相信我’,像是某種暗示,也像是某種警告。
反過來想,其實群里的人互相不太信任?
棠溪彥謹慎地張了張嘴?!啊也惶靼??!?/p>
公子俞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澀?!暗饶氵M多幾次領(lǐng)域,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這句話后,不做過多的解釋,目光挪向虛空處發(fā)呆,裹緊自已,整個人往角落處挪了挪,從長袍下伸手,拍了拍長椅旁邊的空位,“站在不累?”
公子俞不是話多的人,棠溪彥有點社恐,坐到側(cè)邊。兩人之間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裴祈大步流星從拐角處趕來,隔著老遠就朝棠溪彥招手。“不好意思,剛剛有課?!?/p>
公子俞攏緊長袍,從長袍下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明明看臉蛋不過三十左右,公子俞的手背皮膚老舊枯黃,還有老人斑,像是七八十歲的皮膚,非常怪異。
“手放上來吧。”
這就開始了?
棠溪彥有點意外,坐直身子。
俞慎手腕一翻,變戲法似的,憑空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碗。還沒進行下一步,突然漆黑的瞳孔看向棠溪彥:“黎先生跟你介紹過領(lǐng)域嗎?”
棠溪彥老實搖頭?!皼]有。不過裴哥講過一些?!?/p>
自從互加好友后,裴祈隔三差五會跟棠溪彥分享日常,一來二去兩人經(jīng)常聊天。但因為棠溪彥課程密集,聊天記錄像備忘錄一樣,今天棠溪彥問‘你也有異能嗎’,次日凌晨裴祈答‘說出來怕嚇?biāo)滥恪?/p>
“你跟他講過領(lǐng)域?”
俞慎扭過去看裴祈,目光中滿是懷疑,“你會這么好心?”
裴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