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安問他:“你說,小花如果要生小貓,是不是可能會死?”
梁宸安聲音很輕,厲明深卻心里一驚,余光瞥見一道影子,他轉(zhuǎn)過頭,見到梁暮秋站在小院門口,手里拿著一罐茶葉,正靜靜看著他們。
厲明深同梁暮秋目光相接,緊接著又轉(zhuǎn)回來,問梁宸安:“為什么這么說?”
梁宸安并沒有發(fā)現(xiàn)梁暮秋,沉浸在難言的情緒之中。
他忽然感到難過,xiong口像是堵著什么似的,聲音帶著哽咽,對厲明深說:“我好擔(dān)心小花會死?!?/p>
他說:“就好像我媽媽一樣?!?/p>
梁暮秋悄悄走了,并沒有讓梁宸安發(fā)現(xiàn)他。
厲明深帶梁宸安回來時,他已經(jīng)坐在石桌旁,面前擺好茶具,手邊有一壺?zé)玫臒崴?/p>
聽到動靜,梁暮秋抬起頭,對兩人笑了笑。
梁宸安回書房繼續(xù)看書,梁暮秋忽然叫住他:“冬冬?!?/p>
“過來?!绷耗呵餂_他招手,等梁宸安走近,抬手從他頭發(fā)上拈下一片三角梅的花瓣,大概是梁宸安起身時不小心蹭到的。
“我頭上怎么有花???”梁宸安一愣,很快又笑起來。
“是啊,冬冬頭上怎么長了花呢?!绷耗呵镆哺Γθ轄N爛,借以掩飾心中難過,在梁宸安屁股上一拍,別過頭說,“看書去吧,記得把書拿遠(yuǎn)一點(diǎn),別離得太近了。”
等梁宸安捏著那朵三角梅跑進(jìn)書房,梁暮秋的嘴角才一點(diǎn)點(diǎn)落下,無聲地看了厲明深一眼。
厲明深在他對面坐下,沒有說話。
水燒好,梁暮秋沏茶,熱水沖得茶葉四散,茶香旋即逸了出來,混著梨子的清甜,縈繞在兩人之間,然而氣氛卻莫名沉重。
梁暮秋把一杯茶推給厲明深,這才開口,聲音很低:“他還說什么了嗎?”
“沒有?!眳柮魃畹?,“沒說什么了?!?/p>
梁暮秋點(diǎn)點(diǎn)頭,又陷入沉默。
厲明深安靜地看著他,就見梁暮秋端起茶杯,手有些抖,水灑出一些,燙到手背也不在意。
“冬冬媽媽,也就是我姐姐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所以……”梁暮秋說不下去,仰起脖頸一口喝光了水,滾動著喉結(jié)咽下去,對厲明深擠出笑。
“所以他才會這么想,你別介意。”
“我不介意。”厲明深平靜說道。
“嗯?!绷耗呵稂c(diǎn)點(diǎn)頭,感到臉上肌肉僵硬就快撐不下去,于是對厲明深說,“你慢慢喝,喝完不必管,我待會兒下來收拾,我先上去了?!?/p>
說罷他就起身,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去。
厲明深本想拉住他,手懸在半空,最終還是悄無聲息地落下。
這一晚夜色融融,星光異常閃耀,厲明深半夜沒睡,坐在沙發(fā)看資料,似乎聽到一墻之隔翻身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