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嗎,上清宗遺黨,他就是要弄正一道!”
“閹豎誤國,誤國!”
“那位東廠魔頭,貌似還不是太監(jiān)?”
“……”
一陣尷尬的沉默后,幾個喬裝打扮六部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一個老成持重者率先開口。
“好了,大家就不要虛與委蛇了,說句不好聽的,在座的哪個沒學(xué)過道術(shù),沒將自家子侄送去學(xué)過法,甚至在道觀上掛過名,我不說全部,但有一個算一個,一半總有的吧?”
“這能怪我們嗎,太上皇崇道,加上那群法師的確有些本事,我們文臣花了多少年功夫才把武將勛貴壓下去,總不能容許另一種比武人更危險的勢力出現(xiàn),必然要將它掌握在手中,這不也是各位的座師、黨魁的意思嗎?”另一人憤憤不平道。
“好了,這次邀請大家過來,不是在相互指責(zé)的,道儒合一也是我們和正一道的共同目標(biāo),我們?nèi)缃衲茏龅?,就是刨除黨見,盡快助正一道諸弟子擺脫追捕?!?/p>
“沒問題,我們刑部可以開具批文,將一些人悄悄轉(zhuǎn)移到……”
一陣緊張的商討之后,這些喬裝打扮的官員一個個悄然離去。
老成持重者帶著書童走入一個小巷子,看了看左右,摸出一個紙條,低聲道:“送出去,交給藏民巷子的豆腐坊老板?!?/p>
“是,”書童點(diǎn)頭,悄然離去。
那位老官看了看天空,突然自嘲的一笑,低聲道:“做閹黨總好過連黨派都沒有。”
相比于外界的鬧騰,東廠反倒是格外的安靜,一方面,那些作死的、找死的、變態(tài)的東廠干事們都被派了出去,另一方面,自打知道這一屆的東廠督公是個狠人之后,也沒什么熱血沸騰的讀書人敢過來鬧事了。
你抗議抗議皇帝,皇帝頂多打你兩板子,你惹上這位瘋子,那可真的是往死里弄??!
菜市口那幾十具血淋淋的尸體至今無人敢收尸。
不過此時此刻,某位惡名昭著的李千歲正在憂國憂民,他的案桌上擺滿了戶部的折子,過了許久,才把折子一丟,有些惱怒道:“扯淡,管理戶籍的事務(wù)官都是眼瞎不成!”
本朝吸取了前明‘小政府主義’‘政策不下鄉(xiāng)’的教訓(xùn),對于戶口、民籍管理的挺嚴(yán)的,至少是在開國之后是挺嚴(yán)的,雖然沒有秦朝全民皆兵那么夸張,但比起明朝前期要差不了多少。
然而按照老神棍的說法,他在赴京的過程中,看到了至少三波由北至南的難民潮,可想而知這一道政策的崩潰程度,各級官員欺上瞞下已經(jīng)到了多么嚴(yán)重的地步。
“土地兼并有這么快嗎?”
李達(dá)印象中,這時候的江南已經(jīng)有了一次工業(yè)革命的雛形,急需大量勞動力,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缺人不缺地嗎?
“大人,土地兼并是一方面,最大的問題是沒有監(jiān)管,還有就是道田強(qiáng)占民田,大量的土豪劣紳花錢在道觀掛了個名字,就打著這個名義去巧取豪奪,地方官員不敢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