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復蘇,漸漸融合到一起,俞小澄找回了遺失的記憶,也想起窮途旅店并非是一場夢,她在夢境中找到了記憶碎片,或者更準確地說,記憶碎片找到了她,于是她進入了這個幻境,重新經(jīng)歷了那段遺失的記憶。
而此刻,她正面臨旅店的驗證,決定她是合格離開旅店,還是不合格化身造夢者。
“這一次,你依然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嗎?”
好像催促她做出決定一般,那個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什么選擇?”
俞小澄眉頭微蹙,對這個能夠輕易決定他人人生的家伙厭煩至極。
“你還會選擇喝下毒藥輕生嗎?”
那個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點起伏,仿佛只是ai在照著文本讀。
“呵,我的選擇就決定我將去哪兒嗎?只是這毫無意義的一個問題?”
俞小澄心里燃起一把火,名為憤怒。
她曾經(jīng)以為會有更正式的方式來宣判她的罪惡,而不該是由她是否選擇輕生來決定。不管她喝不喝下這瓶藥,都說明不了她的善惡。
那個聲音仿佛聽不懂俞小澄在說什么,又一次催促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喝,還是不喝?我將通過你的答案,判斷你是否已經(jīng)悔改了?!?/p>
俞小澄覺得很無語,她當初輕生是出于愧疚,出于軟弱,唯獨不是因為自己罪大惡極,所以要以死謝罪。
她輕生只是覺得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人需要她了。
僅此而已。
她的罪,父母有資格懲罰,她自己有資格懲罰,卻絕不是外人可以輕易判她死刑的程度。
因此,僅憑她選擇生還是死來決定她是否悔改,是否有罪,實在可笑至極。
俞小澄已經(jīng)可以想象出,大概白羽楠和曾勇也都曾面臨這樣讓人無話可說的選擇。
不是由他們做出了什么樣的事來判斷他們是否有罪,而是從一開始他們就被釘在了有罪的柱子上,而能不能離開這根柱子,取決于他們是否會同過去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樣的選擇本身就很可笑。
突然她明白了,或許窮途旅店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這些被打上“有罪”標簽的人離開。
難怪曾勇在最后一刻會說“無論多少次,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大概那個選擇本身在曾勇看來就不是罪惡。
在無數(shù)的惡靈記憶中,確實幾乎各有各的惡,無一例外出現(xiàn)了被這種惡傷害的人,可有時候有罪的一方又何止是旅店的住客呢?
俞小澄從不認為這樣一刀切的懲惡手段有多高明,恰好相反,這種極端容易生出冤案。
此刻,俞小澄的腦海中飄過一句話,曾經(jīng)某位住客質(zhì)問客服憑什么認定住客有錯在先,二號客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