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水本想說“早散早超生”,卻在開口的瞬間止住了,話語懸在喉間。并非不愿,只是一股莫名的情緒將那句話生生壓下。
后來溫煦接了個電話,很快起身離去;
她一直坐著沒走。
靜謐的便利店里,日光取代路燈在桌前映出一隅亮點(diǎn),梁驚水獨(dú)自盯著那處,良久沒有移開視線。一輛賓利車疾馳而過,復(fù)又在單行道違規(guī)掉頭,商宗推開車門走下,疲倦的眼眸隔著玻璃與店里的她遙遙相望。
也不知怎的,濃烈的酸意漫上來,梁驚水吸吸鼻子,從凳子上站起來,推開店門,大步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離開。
舊愛
如梁驚水所料,
那輛賓利車像流影一樣貼在她的腳步后頭。她能感到那雙遠(yuǎn)遠(yuǎn)跟隨的眼睛,轉(zhuǎn)彎時沒有回頭,下意識放慢步幅。
再往前不遠(yuǎn)就是旺角,道狹窄而繁忙,
游客熙來攘往。賓利??吭诼放酝\囄?,
商宗推門下車。
他顯然排斥人群,
不愿拖到鬧區(qū)再解決問題,跟在梁驚水身后的距離越來越短,卻始終保持在三米開外。
梁驚水深呼吸,在一個大路口前止步。
商宗旋即在她身后三米處站定。
他身量頗高,
背對光站著,
影子筆直地向西北方向延展,貼在她腳邊的地面上。
從梁驚水角度看,
她只需往左再挪一公分,就可以踩在影子的耳朵上。于是她佯裝自若地輕挪腳尖,
那片影子卻遠(yuǎn)了幾分。
——影子的主人微微歪了下頭,
沒讓她得逞。
也是這一打岔,
影子的頭頸、臂膀、窄腰迅疾從她腳尖掠過,
撤離到更遠(yuǎn)的地方。抬起頭,
男人真切逼近的五官一下子讓梁驚水的魂思散亂。
毫無保留的對視,他面容深如鋒刃般撕開她的感官。
男人的眼下沉淀了不眠的痕跡。梁驚水輕咽下一口氣,退后兩步看他,
謊話信手拈來:“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