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水盯著照片,猜測那會小商宗還沒離開蒲州,他哥也沒厚著臉皮開口要錢。估計商宗一走,商琛的生活檔次立刻從青旅躍升到了小康級別。
她外公外婆去世得早,梁徽的學業(yè)被迫中斷,早年在青旅打工做收銀,誤打誤撞認識了商氏兄弟。
原以為商琛和梁徽是在香港結(jié)識,沒想到是在落魄時被八折收留,晚上還得為青旅的住客表演節(jié)目抵債。
上一輩的這些往事,說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她回到正題:“第二個問題,那天是誰給你打的電話?”
話匣子一打開,那種熟稔感再次回來。梁驚水與他于窗臺并列,只是面對著反方向,睫毛和下嘴唇都在輕輕顫著。
她盯著柚木地板,打光角度問題,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心里多少有點小傷感,忍不住問商宗,那晚為什么要對她改變態(tài)度。
節(jié)日沒過好不是她一人造成的,不是嗎?
商宗答得很用心,神情沒有一絲輕慢:“郭璟佑,他說你收下了商卓霖送的戒指?!?/p>
“可你應(yīng)該知道,那枚戒指是我母親的遺物?!绷后@水視角里,他知道她的一切。
那天他的冷漠,令她介懷不已。
分開之前,梁驚水沒問出口。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雖浪漫、熱烈,卻也止步于此。
追問過頭,關(guān)系也變了味吧。
她抬眼,四目相對,商宗像是看穿了她的顧慮。
他眼睫根根分明,似振翅欲飛的黑蝶。他沒有點破她話里暗含的意味,只是推開了窗,讓一絲冷風涌入。開始講述他感到自己不被信任,如果那些話非要從別人口中得知,她不如直接問他。
他說:“合作之初,你選中的是我,不是商卓霖?!?/p>
梁驚水被涼意吹得一個激靈,頓時意會他的意思。
戒指不是整場事件的導火索,他突然對她冷淡,是因為他比商卓霖更晚進入她的計劃,自我懷疑是不是永遠無法成為首選。
梁驚水聽他這樣說,皺皺眉:“你也沒跟我講……”
深藍的云海四處浮游,空氣中彌漫著煙花燃盡后的硝味。
晚風拂過他的額發(fā),吹不散聲音里的憊意,商宗自嘲自己是個世俗男人:“會有委屈,也會生氣,生氣的時候,也會期待你偶爾能來找我一回?!?/p>
“水水?!?/p>
梁驚水遲了一拍,第二聲落下時才輕聲回應(yīng)。
商宗握住她的手腕,問:“帶你去吃點夜宵吧?你想問的,路上再慢慢聊?!?/p>
梁驚水點點頭,一路上竟忘了掙脫那手腕間的溫度。
上車時她注意到,中控臺上的并不是一個普通的蘋果擺件。
那是平安夜雕刻的畫面具象化:燈工玻璃的兩面,一側(cè)是包袱加身的落魄男小人,另一側(cè)是得意揚揚的女小人。
然而,女小人身邊曾經(jīng)圍繞的那群男npc們不見蹤影。
這個玻璃擺件的寓意為何,為了誰雕刻,這些原本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