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未來的坦途獻祭尊嚴。
想著,梁驚水湊近嗅了嗅男人身上的氣味,
不熱烈也不疏離,一如既往地安撫人心。
這就是階級的氣味嗎?
她單純覺得好聞,倒不至于生出屈服的念頭。
懷里的小姑娘鼻線微皺,商宗攬她更緊,問又在琢磨什么天馬行空的鬼點子。
梁驚水把腦子里的想法說了一遍,商宗也學樣子湊到她頸窩里嗅。
她笑著往外躲,還故作認真問他聞到窮鬼的氣味沒有,他淡定地回:“只有參雞湯的味道,聞起來不一般?!?/p>
梁驚水伸手戳戳他的面頰,有感而發(fā):“有你這樣貼心的伴兒,我肯定能活得特別健康?!?/p>
商宗挑眉:“怎么講?”
“因為……”說這話時,她將臉埋進被褥,不敢直視他的表情,“你就像是我生活中的良藥,一喝就藥到病除。”
半晌沒聽見回應。
她慌了,連忙補了一句:“別嫌我土啊,我是認真的?!?/p>
“我不覺得土,我只是想回得用心一些,不輸給你?!?/p>
她露眼偷看他,“以你的年紀,難道這類問題還需要思考嗎?”
商宗笑意微斂:“你覺得我老?”
梁驚水腦袋晃成撥浪鼓,語氣卻不怎么情愿:“我說的是閱歷,閱歷!你帶回家的女人那么多,這種情話估計早就說膩了吧?!?/p>
商宗無奈地開口,只帶過你回家。
他的目光坦然而深沉,注視著她,梁驚水有一瞬的悸動。
她轉身背對他,悶聲道歉,聲音小得幾乎湮沒在背景音中。像他的表白一樣,她的道歉只說一次,聽不聽隨他。
幾秒后,男人的輕笑在空氣中回旋,輕輕鉆入她心底。
陌生的房間里有淡淡的白麝香,nos全屋音響播放著莫扎特的k545奏鳴曲。曲調清澈純凈,像一個無邪的透明小宇宙,聽得梁驚水昏昏欲睡。
她忽然想起商宗在隔壁院里提過的“雅俗共賞”。
她想,無論是陽春白雪,還是下里巴人,聽這首曲子的感受大抵是一樣的。
因為枕邊的男人已經合上了眼,眉心褶痕不似往前深重,呼吸平穩(wěn)而淺。
答案昭然若揭。
這答案又在最后關頭攪亂了她的心志,困意吞沒前一秒,耳邊似乎響起一個拉長的譏笑,笑她不自量力:
你和他,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遲來的散場,依然是散場。
中醫(yī)說過,情志相和則入眠安穩(wěn),和愛的人睡在一起是大補。梁驚水持續(xù)一個多星期的清醒夢,終于在那一夜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