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驚水還沒表露驚訝,就見那牙齒在路燈下反著光的男人一腳橫踢在鄭錫小腿上,力道十足,直接讓他跪倒在地:“喲,這撲街還敢纏上我們水水姑娘?條根癢了不會去找雞啊?”
罵完這句,郭璟佑可能覺得自己這樣說話,像是暗諷梁驚水和妓女一樣廉價,頗為欠妥,連忙轉(zhuǎn)動腦筋找補(bǔ)。
“這人前些日子剛纏完我女伴,現(xiàn)在又纏上你了,我就猜測著他是……呃……寂寞了?”
梁驚水倒不是想咬文嚼字:“你的女伴是溫煦?”
郭璟佑一時語塞。
他干脆朝后揮揮手,叫來幾個西裝男架走鄭錫,免得這撲街又說些不該說的。
鄭錫被塞進(jìn)路邊一輛的士,為首的西裝男交代司機(jī)隨便找個地方把他放下,隨后重重帶上側(cè)門。車輛啟動時,鄭錫紅眼扒著車窗朝外喊:“告訴溫煦,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我會讓她后悔背叛我!”
處理完閑雜人等,郭璟佑圓滑地避開女伴話題,得知梁驚水是帶大陸親戚來吃飯,笑著說這家餐廳是他開的,感謝她賞臉,今晚就讓他盡地主之誼,免單招待。
梁驚水幾乎是在一群服務(wù)生的簇?fù)硐逻M(jìn)了包間,等她緩過神來,只望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連郭璟佑的影子都找不著。
舅舅一家和chloe一同到場。
看著chloe臉上那副無精打采的表情,梁驚水猜想舅舅肯定又是先跑去群租房找了她,硬拉著一起來的。
表弟梁祖被舅媽摁在了梁驚水旁邊的位置。她瞇起眼打量他,瘦得皮包骨頭,眼窩深陷,完全看不出他才剛滿成年。
舅媽一把拉住梁驚水的手,一屁股坐到她另一側(cè):“哎喲,你這孩子怎么來香港后還瘦了?這兒的飯不對你胃口嗎?”
梁驚水像夾心餅干里“利”的部分,被一個“奧奧”母親和一個“半奧”兒子擠在中間。梁有根坐在兒子旁邊,chloe則自覺挑了最外側(cè)的位置。
梁驚水牽起唇角,笑道:“哪有您做的飯可口,瞧您圓潤了不少,我都快認(rèn)不出了?!?/p>
話題顯然不止于寒暄。菜還沒上齊,梁祖已經(jīng)埋頭猛吃。
舅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感嘆這個兒子多么不爭氣,要不是還有個出息的姐姐,以后真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梁驚水整場態(tài)度絲毫未動搖。
她最大的能力,是為梁祖介紹一個同學(xué)開的復(fù)讀機(jī)構(gòu),學(xué)費她能幫忙墊一部分,但她絕不會去求商宗。
話間,她朝提前對好臺詞的chloe遞了個眼色。
chloe心領(lǐng)神會,清了清嗓子,憂心忡忡地說:“叔叔阿姨,你們別信網(wǎng)上那些不靠譜的娛樂新聞,商宗根本不是你們以為的深情好男人。他對驚水一點都不好,還家暴威脅她不許透露。我作為室友,親眼看到她是怎么熬過來的。香港的工作機(jī)會全是驚水自己爭取的,商宗壓根沒幫過忙。”
梁驚水低眉不語,目光掃了一眼門外,確認(rèn)沒有旁人后,這才緩緩擼起袖子,露出一片觸目驚心的青紫。
舅媽捂住嘴,小聲驚嘆:“天啊……怎么會這樣?”
她剛想湊近查看,梁驚水馬上把袖子放下,聲音隱忍:“我的處境你們現(xiàn)在也清楚了,那些有錢人玩得花而且專橫,我根本無法擺脫。”
爾時,梁祖吐出了見面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