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告訴你你為什么會來香港?!?/p>
“去俱樂部堵人的保鏢是我安排的。我篤定商卓霖會跟你說點什么。半年后聽說你被外派到銀行總部,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開心……”
梁驚水清楚,這已經是他對她最難掩情緒的一次。
她怔了下,很快神色如常:“照你這么說,我來香港就是為了滿足你的占有欲,好讓這段見不得光的關系繼續(xù)下去。”
話音剛落,她穿好衣服推門而出,商宗嘆口氣緊隨其后。
商宗早在她開始審視他時,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問題。尤其最近她露水情緣般的敷衍態(tài)度,令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他永遠記得那個晚上,洋紫荊開得最盛時分,梁驚水站在紫荊花開連理枝的樹前,成為風的一部分,沒有歡欣,也沒有憂愁——“我要做你的幕僚?!彼蛔忠活D。
“幕僚?”
“我腦子還算靈光,也不是膽小怕事的人。我不知道你現在籌備的計劃水有多深,但我可以做給你試試看。如果你擔心u盤的內容會流到別處,我可以幫你加固監(jiān)控機制,你收成果。”
商宗沉默了很久,似在考量。
“怎么,不信我?”
“我只是很意外,你居然……沒有頭也不回地離開我?!鄙套谧I誚地笑。
“事業(yè)是我最大的安全感?!绷后@水說,“我爭取到外派香港的機會,就算沒有滿載而歸,也不能白跑一趟。為點個人情緒浪費時間,不值得?!?/p>
商宗在寒涼的夜風里呵笑一聲:“水水,我總是孤身一人,難保哪天倒臺不會連累到你?!?/p>
梁驚水搖搖頭:“我絕對不會讓你倒臺?!?/p>
拋下這句話,她毫不猶豫掉頭就走。
商宗站在皇后大道中,唇角有了微不可查的弧度,他一直看著她的背影,一直看,直至她消失在視野。
他終于說:“好。”
過了一禮拜,商宗把她辦公室調近,方便聊工作情況。
那幾天下了幾場毛毛雨,他們在九隆銀行頂層開會,玻璃上水汽氤氳,雨里的cbd只剩模糊的幾何輪廓。
梁驚水資歷最淺,坐在長桌的末端。
她親眼看到那些平日狡猾如鬣狗的銀行高層,在商宗面前收起獠牙,乖得像被馴服的家犬。
悲情掌舵人的形象都是做給外界看的,內部職員都清楚,他的話語權絲毫未減,甚至一年到頭365天無休,恨不得住在總部。
梁驚水瞄了眼商宗,他在工作時并不顯得溫和,哪位組長出了紕漏,他直接在十幾人的會議上公開斥責。
只不過私下聽同事說,因為有她在,商宗已經克制了不少。
職場上叱咤風云的商魔頭嗎?
梁驚水無聲一笑,在a4紙上畫起她心目中的惡人老板,靈感源自七大惡魔之首的路西法,矩形塔羅牌的形狀,當中嵌著身著黑袍的半裸男子,大大的犄角旁配有對話氣泡,在“…&!”地表示聒噪,不大友善。
身邊的高層瞟了一眼,彈出個拇指:“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