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愚己不愚心。
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叫她水水叫得這么順的,梁驚水已經(jīng)不記得了。
印象里他從不在她面前遮掩底色,那些迷色、無序、囂浮的事物讓普通人望而卻步,他卻帶她逐一涉足,
不妨礙她自由來去,
也不在意她如何看待自己。
梁驚水看商宗的生活是需要仰視的。
他出席北海道拍賣會時,
舉牌買下那匹純血新馬,以她的名義注冊了馬主。
她忘不掉他坐在煙酒氤氳的高層包廂,指示私人助手將籌碼全押在那匹新馬身上時的舉重若輕。
賽場上,披著繡有她名字錦緞的賽馬飛馳而過,
拿下亞軍。作為馬主的她站在指定區(qū)域與馬匹合影。周圍是嘈雜的記者群,
話筒和相機鏡頭一齊對準她,有人為了靠近推搡起沖突。
就在這片喧鬧中,
一個寫著大陸頻道標識的話筒遞到她嘴邊:“您是沉寂一年的a大學術新秀梁驚水嗎?現(xiàn)在主要在哪個領域發(fā)展?”
那通打給“好好先生”的電話,梁驚水講了好多大學時期的往事,
與陸承羨無關,
她一點點鋪開自己在學術界短暫存在過的痕跡。
耳邊晃著汩汩的海浪聲。
幾秒鐘后,
梁驚水聽見揚聲器里傳來他有些遙遠的聲音。
“見到你今日的成就,
我由衷感到高興?!?/p>
隔著伶仃洋,
電話里的人聲難免失真,但梁驚水腦海中的那行字被賦予了聲音,美得像漂泊過海的情詩。
梁驚水吸吸堵住的鼻子:“反正現(xiàn)在沒人限制我了。龐老師還說,
我這么聰明,
不去大廠是這個社會的損失?!?/p>
他配合她的自夸:“水水的智慧無人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