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
圍繞半島套房的軼事不脛而走。
據客房夜床服務人員描述,那晚她敲門確認房內無人后,便進入將床鋪調整為睡眠模式。商先生一向喜歡馬鞭草香氛,她照例取了香氛走向浴室。
套房隔音很好,服務生走到門前才聽見異樣的聲音。痛苦的嗚咽聲被花灑湮沒,男人的聲音染著潮,兩人的剪影洇在磨砂玻璃的門上,激光光束射到眼前,來自對岸維港。
她做過無數次夜床服務,一眼辨認出那是窗戶的位置,也確認遮光簾沒有拉上。
聽到這里的人無不面紅耳赤,要多旖旎有多旖旎。
夜晚十點,兩人從浴室出來,乘電梯下到一樓的吉地士餐廳用餐。
這是一家主打法式料理的高級餐廳,有嚴格的著裝規(guī)定。
鄰桌是慶祝紀念日的美國老夫妻,另一邊是住一晚標間、珍惜機會在餐廳瘋狂拍照的美女網紅。
而他們兩人,切割著布列塔尼藍龍蝦,不時碰杯共飲葡萄酒,身穿睡袍和棉拖,當屬這里最接地氣的一對。
梁驚水饜足地擦擦嘴:“真好,有你在,侍應生都不敢來驅趕我們?!?/p>
“所以以后到這種場合,盡管多用我。”
說的是“用”,不是“靠”。梁驚水瞥他一眼:“說你愛我。”
商宗直白道:“我愛你?!?/p>
“用粵語?!?/p>
“我鍾意你?!?/p>
粵語這個語種,屬于“斯文嘅的確又幾斯文,但系粗口嘅又真系粗口”。
從商宗嘴中說出來,聲音像杜比環(huán)繞般回蕩在耳邊,懸在她眉心游走。發(fā)聲不細,有懶音,偏偏每個字都帶著質感。
經過的服務生默默退回,雙拳緊捏在兩側,小聲尖叫著沖向同事。
梁驚水眼神清明,金鈴在左xiong里翩搖。
她以為這種話只有在極限運動時讓她心跳加速,但和商宗接觸久了,她發(fā)現聰明的人上來就是明牌,以真心示人,就連彼時的情話也是真的。
高手不怕露出破綻,因為對他們而言,生活的每一秒都是一場動蕩的吊橋效應。
梁驚水學著他的腔調,回了句一樣的。
商宗微微一愣,星星點點的笑意在眸底迅速聚集,問她:“圣誕想怎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