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忙音,梁驚水心亂如麻。
打開whatsapp的對話框,上一條消息還停在“水喉匠下午要來修理漏水的水管,記得留門”。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線索。
商宗注意到她漫長的沉默:“不換衣服出門?”
梁驚水撓撓頸側(cè),思路紊亂:“我好像給chloe留了個爛攤子,本來她就討厭你,現(xiàn)在估計連我也一起不想見了,唉……”
她這焦躁情緒讓他只能擱緩出門計劃,毫無新意地安慰她,別想太多,興許室友有事忙,過會就回電了。
梁驚水神經(jīng)質(zhì)地起身,說:“現(xiàn)在幾點?我先等她回電吧。”
他故作自然地笑笑,說好。
商宗聽她提過室友對他的怨念來源。但那個女人,在他眼里既無價值也無經(jīng)濟效益,她的去向如何,自然不在他的關(guān)心之內(nèi)。
他重新靠在床上,看她那個慌張的傻樣子,視覺上酮白漂亮,但他一時間也提不起什么情熱了。海鷗飛到窗邊叼走那根雪茄,他換了個姿勢,眼里只有她的影子。
怎么說呢,確實是年輕的做派。
但也讓人覺得,內(nèi)心很妥帖。
黃昏短暫,唯恐怠慢。
纖指如飛針走線般在鍵盤上移動,她腦袋微垂,微紅的鼻尖像是白瓷瓶上的一點胭脂。
梁驚水設(shè)想最壞的情境:陸承羨入室打劫。在腦海中列出一套應(yīng)對方案,如果chloe已被挾持,情況會如何?
她無法拖延,立刻撥通中介阿黃的電話,催促他確認chloe的人身安全。
chloe接踵而至的消息等同喜報:沒你講得那么恐怖啦……等你回來再慢慢聊,我搞掂這一班人都要累趴了。
雖不清楚“一班人”具體指什么,但確認室友平安無事后,梁驚水終于松了口氣。
專屬于他們的時間與空間再度回歸。
“是我造成的嗎?”男人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思忖了一下:“嗯,對,是我太迫切了?!?/p>
嗓音中漾著幾分笑意:“抱歉?!?/p>
梁驚水被他的回答堵住了嗓子眼,勃然欲怒的赤小人退隱腦海深處,半晌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dāng)時那么近的距離,讓我想聽清楚你說的每一個字。”故意在最后面放重音。
顫抖不成音的“字”么。
梁驚水臉頰微微發(fā)熱,遐思如潮汐般涌起又退去。
她彎唇輕損:“segui不可怕,就怕segui有文化?!?/p>
鎮(zhèn)海樓是梁驚水在香港見過菩薩最多的公園,面海矗立著兩尊超過10米高的天后娘娘和觀音菩薩塑像,旁邊還分布著眾多吉祥人物的雕像,旨在保佑海民和泳客四季平安。
經(jīng)過數(shù)個泰國燒香拜佛團,幾個蹲在地上啃魚蛋的孩子,一群拿著相機捕捉日落的攝影發(fā)燒友,梁驚水漸漸察覺,傍晚的游人遠比商宗描述的要多得多。
商宗氣定神閑地,扣住她快要被人群擠走的手,笑:“估錯了,今天的天空和海是漸變色,這些人都是來拍照的?!?/p>
梁驚水淡淡說:“來都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