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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梁驚水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的后果。她只把商先生當作任務對象,無意將關系更進一步,也沒想過他們之間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法國酒被侍應生小心翼翼從雕刻精美的盒子里取出,瓶身對準開瓶器,緩緩轉動。
塞子大概拔出三分之一時,一個體型偏寬的大頭老總,叫停了他的動作:“ok,做得唔錯,你把酒放下出去吧?!?/p>
這種地方工作最忌諱刨根問底,侍應生照做后,轉身離開包間,妥當地關上門。
大頭老總拍了拍女伴的臀部,女人心領神會,站起來用青蔥般的手指握住瓶身,瓶口對著圓桌上每個面孔滑過一遍。
她的嗓子幾乎是無法發(fā)聲的沙啞:“各位老總,恭喜發(fā)財,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說完,女人低頭將酒瓶細窄的圓柱體抵住喉口,竟生生將余下的瓶塞吸了出來。
梁驚水呆坐在那里,感覺左xiong像是被什么鈍器猛擊了一下。
她竭力壓下生理上的不適,目光追隨著擦干嘴角的女人,繞桌為每位在座的男人逐一斟酒。
回過神來,身側的商宗不知何時起直勾勾地凝視她,一貫的溫柔也褪下去些。那雙眸里沒有慌亂,沒有錯愕,深邃且沉默,對于這種場合早已見慣不驚。
女人端著酒瓶款款而來,聲音的干澀感讓每個字都顯得艱難:“商先生,恭喜發(fā)財。”說著就要傾倒酒瓶,商宗并未阻止。
通紅的酒液液體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曲線的軌跡,恰好半透明地隔絕了梁驚水的視野,像是被割開一個深深的缺口,橫亙在他們之間。
足以證明,她從未真正收到來自商宗那個世界的邀請函。
她,與眼前為男人獻酒的女人,并無區(qū)別。
那瓶紅酒微妙地略過了梁驚水所在的位置,轉去下一個男人的高酒杯里。
場上也沒誰覺得哪里不對。
她所能做的,就是在角落里默默地陪伴、低頭順從,做一個本分的漂亮瓶子,不主動參與案間決策。
眼見進展如期,大頭老總笑得爽朗:“沒想到商先生這么賞臉,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單生意會黃,睇到而家都幾順利。”
商宗嘴唇略勾,手指捻起酒杯朝他示意。
讓梁驚水感到詫異的是,看他這樣的舉動,她感覺到心臟在xiong腔里劇烈跳動,“砰砰砰”無法安寧。
下一秒,酒杯輕輕落在桌面上,沒有絲毫聲響。杯里的酒液如絲般波動。
他沒有解釋他待會要開車,老總也壓根沒問,有些東西到了就行。
她這才感到肩膀下沉,身體恢復了平衡。
酒過三巡,這家會所的菜品就如同商宗所說,確實精致可口,和她和溫煦去的那家大排檔是不同的美味。梁驚水既不像那些女伴一樣殷勤地給男人夾菜,也沒多言一句,注意力放在桌上的美食上。整場下來,她反倒是吃得最多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