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的不露怯頗為欣賞,他輕笑一聲,隨即垂下眼瞼,主動終結了這場無聲的戰(zhàn)役。
梁驚水仍用熬得通紅的眼睛盯著他,直到聽見他沉聲問:“要幫忙嗎?”
像是在為她打開另一條危險的思路。
商先生給的房間地址是虛構的,但他本人真實地站在這里,倒顯得這次的邀請更誠摯、可信。
這姑娘看上去真在認真考慮,沉吟半晌,眼眶略抬:“你那邊有幾張床?”
商宗不由心頭溢笑。
一個年輕姑娘,對著他這樣的商務打扮,居然能把擦邊的問題問得如此坦然,眼神干凈,不帶隱晦的暗示成分。
工作人員站在一旁,尷尬得進退維谷,組織著盡量婉轉(zhuǎn)的語言:“因為旺季的關系,很多酒店房間都已滿員。半島酒店的客房價格……可能對于絕大部分客人來說,確實有些壓力……我覺得……”
聽得梁驚水耐心見底,打斷說:“謝謝你的好心,直接說我住不起這里就可以了?!?/p>
這話從她嘴里蹦出來,既無刻意修飾,亦無陰陽怪氣或自卑成分。就好像窮是一件赤裸裸的事,坦誠得毫無罅隙。
商宗聽罷,眉弓輕挑,繼而道:“郭璟佑剛才有沒有送來一份文件?”
問的是工作人員。
男人是半島酒店的頂級客戶,行跡自然被記錄在案,工作人員沒有多余問詢,從后臺特設的資料柜中取出一個封裝完好的檔案袋,遞上時手指避開了封口邊緣。
梁驚水目睹這場華麗交接,唇角扯出諷意。
她對眼前這個人的初印象不算好。從鄭經(jīng)理給出的擇偶表格到飛機上那昭然若揭的試探,樣樣透出一副艷遇傍身、床笫履歷豐富的渣男氣息,也樁樁踩在她的雷點上。
不指望他能提供什么實際幫助,她心里已默認今晚的歸宿是7-11便利店。等到天亮,再去商圈遠些的地方碰碰運氣。
這帶游客扎堆,正值八月旺季,平價酒店很難預留下空房。
躁意攀著骨髓而上,梁驚水皺眉,從煙盒里磕出最后一支煙夾在指縫,另一只手緊握行李桿,整個人像是隨時要轉(zhuǎn)身離開。
商宗眼皮一掀一低,最后停在她瘦削的指節(jié)上。
并非對煙客存有意見。
他側(cè)身對著電梯門,指尖的戒面精準敲亮呼叫按鈕,連帶她剛才的問題一并回答:
“我的房間是the
pensu
suite,給你加張床,要來嗎?”
sugar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