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一座四季模糊的城市,冬無飛雪,春秋亦難分明。
可商宗用他的方式,讓她在這片不知季節(jié)更迭的城市里,看見春夏秋冬。
春焰如桃花初綻;
夏焰如烈陽騰空;
秋焰如金葉紛飛;
冬焰如雪光初融。
最后的藍煙融進晴空,梁驚水的眼睛亮得像盛滿焰火,邊用畢生辭藻贊美這場白日焰火,邊回望他下一步如何行動。
他不以為意地一串笑,好像刻意掩去認真,梁驚水眨眨眼,商宗像沒看到似的,說晚上去小野寺那看看四喜,想侄女了。
“你能不能想個動詞呢?比如求……”她蹙眉說沒什么。
這話已接近明示,就算再不解風月,也不可能誤解那個“求”字的后續(xù)。
可是商宗仿佛置若罔聞,在??空静逯诖氯ィ骸八南膊坏揭辉麓?,球留著,等幾年后再教她。”
“……”
梁驚水在這一瞬間意識到,自己對婚姻生出了向往,或者更確切地說,開始憧憬與眼前這個人共度余生。
商宗賣關(guān)子逗她兩下,她居然急了。
或許就像他在醫(yī)院說的,她本就是個生xingai笑的人。只是這些年,她習慣了收斂笑意,繃著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在職場上不輕易露怯。
她憂心能否帶領(lǐng)團隊那群年輕人走上正軌,哪怕她自己年紀也還輕。
只有他看得到她與年齡相稱的一面。
日落之后,兩人沿著維港兜圈。
梁驚水的情緒被一圈又一圈磨平,最后干脆破罐破摔,張牙舞爪去抓商宗的褲袋,被他一一躲開,笑著調(diào)侃不檢點。
天漸漸黑了,煙花很美也很浪漫,可浪漫過后,女人們總會期待更浪漫的情節(jié)發(fā)生。
梁驚水顱內(nèi)還在幻想,卻聽商宗懶洋洋道:“困了,見四喜的計劃暫時擱擱,我叫司機接我們回半島?!?/p>
她怔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收了場。
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白天還對她說著那么深情的臺詞,怎么一到晚上就像切換了第二人格……成睡神了?
梁驚水嘆息一聲,安慰自己說強扭的瓜不甜,不是今天就不是今天吧。
等車的工夫,她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和那張無人兌換的船票,又隨手伸向另一側(cè)口袋翻煙盒。
指尖觸碰到一個冰涼的環(huán)狀物,動作不自覺一頓。
還挺大顆。
“眼睛都快鉆進我褲子里了,繞著維港兜了一整晚,就等你什么時候摸摸自己口袋?!?/p>
商宗那語氣可笑得,好像她是什么惡貫滿盈的女匪頭。
他執(zhí)起她手。